灵均手指微停低低出声:“多谢大人告诫了。”
聂桢放大的脸慢慢靠近,饶有趣味看她一脸低沉的样子:“还有一个选择你可以想想。不如…嫁给聂懿如何?”
灵均抬起头顿时愣住。
符尧光找了半响,才发现那穿着宽重官服的女子懒洋洋的躺在横栏上吊着烟枪,手中黑色的泥土仍未洗掉。
近处的牡丹开的极其艳丽,二乔赫赤吐着火红的蕊心,墨魁绛紫搀着胭脂红,尚有白玉的鸭卵青混合着茶白色。
他宽大的阴影罩住小憩的少女,看着那白玉般的娇颜越发的懒散睡去:“小姜大人,麻烦您赏脸睁个眼睛如何?”
灵均打了个呵欠背过身子:“大人有何吩咐?事情我已经吩咐下面的御史去做了。”
符尧光冰冷的气息在夏日投注出一片阴影,声音也是冷淡散落的冰珠:“御史台怎么会有活牡丹呢。”
灵均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眯着笑眼:“大人放心,颜风神的孤魂出不来。再者,她便是报仇也要找我。”她起身走到那牡娇弱的丹面前,厚厚的垫了许多土:“好不容易在一片毒土上活下来。若是哪天我死了,怕这东西的命也不长久。”符尧光修长的手指遮着唇角轻笑一声:“那你要失望了。”
灵均再回头时,那常带冰冷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她倾身拿起玉诏看了半响,心中是冰火两重天。这一天来的比预想中早的多,可是支道承的攻击也会随之而来。
御史台长年阴冷的角落几乎照不到任何一点光源,在日头中钻出一点细密的光,撒在了娇弱的牡丹上。
颜风神…
自她死后,宫中变得更加冰冷了。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洒脱温柔的女人存在。官场的大江大浪聚散消逝如白云苍狗,整个宫苑朝堂再也看不到她的任何踪迹了。
灵均双眼麻木的摆弄着指尖的黑色泥土,将上面的毒气渐渐的剥离开了皮肤。
十五的大朝会是上人头窜动,皆因为皇帝的一道谕旨。
仁帝颇有些不耐的看着群臣窃窃私语的样子,随手摆弄着一旁的金钟:“各位,小姜大人之功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几年来她的手腕才识可堪大用。近来年轻官吏中,聂懿已经身居高位,聂桢从政念头少,现在也是刑部侍郎了。符尧光坐上台长那年几乎和她差不多大,怎么朕想提拔她做御史台副长你们就如此顽固呢?”
支道承一个眼色,谏院的谏官便倾身上前:“陛下,男女有别。”
仁帝嗤笑一声:“你们想要绝人之路要再修炼些,这内外宫女官无数,怎么到了她就变成男女有别了?”
那谏官倒是个身经百战的,摸了摸汗便垂首高言:“陛下,据臣看来,小姜大人无法担任如此重要职务。历来兰台是谏官言官之首,乃陛下御座,可谓手握生杀大权。如颜风神、范春琦这种高官都被她治死在刑部大狱,可见其人实在本性峭直又过分毒辣,此为其一。其二,姜氏姿容美丽,可风评却差,常凭借出色容貌惑乱朝堂,姜氏之家家风不当,其家中女子多出淫荡风流之辈。兰台乃天下立法之严,怎能让这样一个满身污浊的女子执掌权柄。”
灵均懒散的在一旁听着却觉得好笑,平日这群大臣结党营私分门别派,这时候倒是团结一致了。倒是能看出来,无论是乌修文还是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