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如此猖狂,岂不是触了圣上逆鳞。”
女罗侧头看他,竟勾起一个难得玩味的笑意:“好阿隐,你多年忙于为皇帝卖命,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天心奸着呢,你以为她背后无人敢出来乱横?”
姜楚一緊着眉毛还未来得及说半句,便看到齐维桢一脸凝重。他倒是奇了,平日中这人是极其稳重的,便是天塌了也不见得如此重脸。
齐维桢沉声拜手:“前辈,晚辈有话要说。”
姜楚一气势汹汹的直接便冲进了女儿房中,看到女儿指尖拿着花针慢悠悠的比划着,他自己倒是不好意思急了,只是半天清者嗓子。
灵均只待父亲围着转来转去也不问,仍旧两眼只问绣花针儿。
姜楚一带着疾风味儿便一气坐下,脸上神色跃跃欲试:“你现在倒是练出老道了,你爹急成这个样子,你倒是吊着我不理我呢。”
灵均看着手中那绣样儿仍旧带笑不笑的:“我等着您主动开口呢。说罢,谁又给我提亲了?齐维桢呐。”
姜楚一指着她一愣:“你怎么知道的。”灵均弯弯眉眼:“天下大事儿都慌不了您的神气,怕是只有我的亲事、天心的名声、女罗的官司了。”
姜楚一张张嘴顿了半响,复又叹了口气:“早在南边封家的时候,他曾经和我提过几句。”灵均指尖一痛,那针头便刺破了手指出了血珠儿:“怪不得呐,您回来后对他态度好了不少。”
姜楚一摇摇头,细细说了半天又劝了劝:“从前我觉得齐家水太深,和圣上的关系暧昧不明,藏头露尾的不好接近。你看到他后宅那些夫人了,个个和活死人一般,原没有令狐家的爽利性子适合你。可是许夫人不止一次说过了,我权衡多次,齐维桢呐,对你也许是真心的。”
灵均眼角的睫毛颤颤:“爹,我和他的事情您别管了,他说什么您就支吾着算了,齐家的事情哪能这么简单呢,您甭管了。”
姜楚一看着女儿半点儿不愿意说的神情,倒是愣了愣:“这可真是长大了,现在我成那个碍事儿的了。”
原来齐维桢真的动真格儿了,灵均想想他忽然而来的怒气,不由得心头一颤,心中又是檀郎似笑非笑的漆黑眼睛。
就是不信,齐维桢想要娶谁是有说道的,宫里还有个十九公主呢,十九公主不济,盯着他的公主也多的是。谢馥春是他的表妹,是齐夫人从小接进来府里养着的,多明显的事情啊。
齐维桢遇强则强,是个有城府的君子,可是即便如此,他可能拿着自己尊贵的身份,与所有人为敌,娶她这个已经是声名狼藉的女人么。
指尖的血珠儿是酸涩的味道,她心下想着叶灵锋人后傲慢冷漠的脸,沉沉的睡去了。
天贶节过后,灵均走到哪里都迎上了一片指指点点的目光。
她去刑部报备,聂桢倒是一脸叹息的表情。
灵均也不外道,手上的纸张仍旧动着,直接坐下抬了抬眼皮:“聂大人还请指教,这宫中又传我什么了。”
聂桢手间“哐”的一声不小心摔了徽州砚台,倒是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他收拾掉手中渐渐染黑的碎末,水中那黑色却怎么都洗不掉,反倒是将一盆清水污个厉害:“姜灵均,御史台是个黑色的监牢。我知道你聪明,你也该知道,御史为什么大多没有门派。若是被亲眷犯罪牵连己身,那可就不仅仅是砚台碎了一片黑,而是一片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