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藏于袖中的隋刃,心中暗自思索齐贞吉的布阵。小沛距离戍城仅几十人,其瞭望台和观天台多用于监视敌人并作中转站,党项也对此虎视眈眈。齐贞吉命他带兵进入小沛,无疑让他处于最危险的境地。
“爹,你在吗?”姜楚一迅速将剑藏在枕下。便看到姜灵均端着涩苦丁进屋。他迅速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看着灵均微笑着将茶递到了他的面前。“爹,小沛那里军备更加紧张,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啦,来,喝一杯女儿泡的热茶。”他看到灵均压制着不安的气氛,轻轻将她揽进了怀里。灵均抱着父亲,眼眶微微变得温热湿润。她真想陪伴父亲一起去小沛,但是她会成为父亲的负担。她抓紧了父亲的腰,不愿意离开。
父亲轻轻的把她推开,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怎么,游学在外的流浪儿也知道赖着爹啦。”灵均嘻嘻一笑,大声吆喝起来,“半夜来原田,月落天将晓。溪流涓涓鸣,今年雨水好。前种已生苗,万事勿如早。解揠唤大儿,牵牛食露草。…往日里你是老农夫,我是小农妇。现在你却要拿着宝剑上战场。…爹,我很不安,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你说过我对战争很敏感,我现在就感觉到齐家军也不是铁板一块。”
姜楚一心中喟叹,灵均太像她娘了,疏朗的性格下是一颗太细腻的心。灵均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轻轻问,“爹,这次去小沛,你带了哪把剑?”姜楚一从容答道,“蒙古鞘剑。你也勿需担心,江大师改制之后他已经更加适合与异族战斗。”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把黑金短剑,青色的玄鸟骨画神秘异常,仙鸟的羽翅一直延伸到剑尖。“灵均,这是我为你求的新剑——溪公青。看到我屋子中的那些花草了吗,把绿萝的枝叶摘下来,将里面蕴藏的毒气淬到短剑上。”他站起身来,凑近灵均的耳边轻声道,“我已经将戍城周围的兵防图藏进剑柄中了。灵均,学以致用,你迟早都会经历战争的,无论如何你要学会存活。”
姜灵均接了剑,藏进夹衣中。她抱着父亲,感觉到涩苦丁的冲味好像此刻心中的味道,苦涩的说不出来话。
第二日送军去小沛,姜灵均看到父亲一如既往平静的脸,紧紧握紧了父亲的手。昨晚她为父亲收拾被褥,看到父亲藏在枕下的隋刃。她扬起头轻轻问父亲:“爹,你的鞘剑带好了吗?”姜楚一点了点头,他弯下腰,“灵均,第一,任何人都不要完全相信。第二,无论我出了任何事情你不要管,记得我说过,宁守莫攻,即使你的剑出鞘,也是为了救自己,而不是救我。第三,有任何无法决断之事去找齐将军。”她轻轻点了点头,看到父亲上马渐渐离去的身影。
父亲的影子已经只剩下模糊一点,她终于慢慢的坐了下来,她的双手已经冰凉。那把隋刃父亲很少佩在身上。父亲曾经在明月下挥舞着隋刃,在冷冽月光之下,它的剑身散发着腐朽的毒药味。父亲的眼睛盯着它漂亮的身体,久久没有说话。她想上去碰一下那把如青釉般洗透的剑身,却被父亲挡住了。父亲将剑举起来,在月色下散发出银碧相见的幽暗光芒。“你看,这把隋刃是用剧毒催化出来的杀器,最初它是亡命的流浪剑士击杀敌人的武器。只要它出鞘,就会伴随着鬼魅之声。”她年幼不懂事,看着父亲专注的问:“它用来做什么呢?”父亲看着它,好像想到了久远的记忆,“在真正的战场上,到了生死决战的时候,才是它的用武之地。”
她的身体慢慢抱在一起,思绪杂乱,脑中闪过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