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斑驳片段。看来,她低估了戍城之行的严重性。值得父亲将隋刃投入战场的战争,一定不是那些游学时的小打小闹。党项的抢掠,齐家军的肃穆,父亲的杀气,终于让她感觉到,自己来到了真正的战场。
“怎么,害怕了?”齐维桢的平静的看着她,“要是怕的话你可以跑。”姜灵均嘴边轻挑一笑,“戍城都已经开始戒严了,不会因为我是姜楚一的女儿就改变。…我只是觉得,真正的战场并不诗中的战场。对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报君台上黄金意,提携玉龙为君死。’”齐维桢的剑尖直指姜灵均鼻尖,“那是诗人的浪漫想象…在他们用曼妙语言描绘战场壮丽的同时,他们首先要保住性命。”姜灵均盯着他,突然如游龙飘然而起,一剑挑起齐维桢的剑锋。齐维桢一时疏忽,手臂顿时感到一阵酥麻,他手腕轻轻回转,才借用下盘身力收住剑身。姜灵均看着他,杏眼一挑,嘴角的酒窝也浮了起来,“齐将军,战场三大忌:女人、头陀、小孩儿。您在真正的战场上可千万别犯忌讳啊。”
齐维桢微微一愣,复而苦笑摇头,他看着姜灵均轻巧的收回了长剑,将它藏在袖中,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不假滞塞。“好轻灵的一把剑,”看着小得意的姜灵均,心中一动,温柔的说:“很适合你。”姜灵均看着他:“我叫它‘胜邪’。胜邪’是吴王阖闾五剑之一,欧冶子铸它便如铸恶,每多增一寸便多一寸恶。自古以来,都是以邪治邪,所以我可不信邪。”她靠近齐维桢,两个人的凌乱气息交织在一起,“带我去戍城守卫吧,你看到了,我至少不会给你拖后腿。”
齐维桢看着他,略略思索,“我会考虑的。但是今天…”他淡淡拉着姜灵均走回邸站,“你要好好会邸站休息。不要担心姜祭酒,你知道你的平安更能令他安心。另外,”他回头看着姜灵均,眼睛还是黑曜石一般美丽,“明天我会接你去驻军府,”他顿了顿,“也是姜祭酒的意思。”
灵均回到邸站,疲惫的躺在床上。她今天很累,抬起头看着幔帐,他一直想着父亲走时安静的脸,心却并不安宁。也许是思索太多,她很快陷入了安眠。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爹是心头好b( ̄▽ ̄)d
☆、危局
翌日,灵均住到了驻军府。驻军府是周乾曾经居住的军务处。灵均身上并无长物,只带着几件换季的衣物和武器。齐维桢甫一换岗便来接应她。他带着灵均到了东厢,进了一间雅致的小斋房。这斋虽小,却五脏俱全。古朴的书案上立着丝绢的一枝梅瓶。灵均回首看着斟茶的齐维桢,轻问道:“周将军家中有女眷吗?”
齐维桢对着滚滚的热茶吹了口气,端给了灵均:“齐磊说周将军有一位义妹,曾经随军住在戍城,整个驻军府只有这处有些闺阁感,大概就是那位小姐所居之处吧。”灵均曾听父亲说过周将军是一位沉稳深思之人,没想到也有视若珍宝的女子呢。看着小斋的布置颇具匠心,所用器物也都是大气端雅,可见府中主人对斋主人的宠爱。“那周将军义妹现在何处?”
齐维桢略微思索,“周将军在失踪前几日将义妹宋小姐送了出去,现在也不知所踪。”灵均却想,周乾的一切行动就好像有了预期一样,为了避免危险,才将义妹送走,这样的猜想倒是有合理性的。但是照父亲的说法,周将军是个万事都有二手计划的人,他不会匆忙留下一个血书。那么只能说明,周将军曾经刻意留下的、某些能够说明真相的东西,被毁坏或者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