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有诸多疑惑,但是汪神医秉承着多听少问的原则没没有再问下去,此时他最关心的事情是文天佑是否会制造那针灸铜人,不过他正想问的时候,木床上的病人醒了,文天佑转身去询问那病人的状况,汪神医只好住了嘴,也罢,来日方长,反正自己在雍州得呆上一段时间。
辰逸的介入和县衙的出力,一天过后病情总算被控制住了,破庙前的空地上整天烟雾缭绕的,消毒的草药、煮着的粥和大锅大锅的药汁,文天佑感觉自己走路都腾云驾雾了一般。
这几日辰逸一直忙着查流民作乱的事情,从第一天见过一次以后文天佑就没有再见着他人影,这几日为了方便照顾流民三人吃住都在简易棚子里,经历过流亡生活的文天佑倒没有什么不适,赵大夫和汪神医俩人面容有些憔悴。每天平均没人得看几百个病人,吃住条件又简陋,这么劳心劳力精神了才奇怪。
看着文天佑还能神采奕奕的病人们切脉,切完了还能记录那些用膏药的病人伤口的情况,赵大夫和汪神医相视而看,眼睛都是“年轻真是好啊”。
第三天的中午吃过饭,三个人坐在桌边交流上午的看病的情况,有官兵喊汪神医的名字,汪神医把笔放在桌上起身过去,文天佑又开始对着他的那个本子画画记记,使用了膏药的病人的病情正在平稳的变好,看来他做的这个药膏很成功。
赵大夫和汪神医俩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三个人除了讨论病情以外很少说别的,当然也没有时间说那些没用的,耳朵根这几天有些清静,文天佑总感觉少点啥,想了想原来是好几天没见着叶天枫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到哪去了,文天佑想等这块的事完结了一定去找江清流江大人谈谈,也不是要撮合他俩,把事说清楚了省得一个跑一个追的。
把手里写的东西整理一下,文天佑站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外面硕大的太阳感觉自己这几天都快成蘑菇了,收拾了笔和纸忙里偷闲出来晒晒太阳,出了木棚看到汪神医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在和一个人说话。
文天佑松松筋骨,眼睛毫无目的在破庙这块游荡着,瞟到汪神医对面的那个人时停住了,那高大的身材和脸上标志性的疤痕文天佑记的很清楚,这人是上次在街上跟踪他的那个人!
这人怎么会来找汪神医?而且看俩人说话那随意的姿势明显就是熟识,文天佑顿时感觉脑细胞不够用了,盯着男人看起来,男人的身量跟辰逸相仿,宽肩直背,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放松,但隐隐有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可能是他看的时间有些久了,那人警觉的发现了文天佑的目光,鹰隼一般的眼睛看过来,在看清楚文天佑时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冲他露出个轻笑,笑起来扯动脸上的伤疤看上去更加可怖,不过眼里的笑意和唇边荡起的温柔的弧度却让人生不出什么厌恶的感觉。
他一笑,文天佑习惯性的回了个笑容,笑完了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这人之前曾经可是跟踪过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起不起戒备的心来,明明这人看着就是那种让人生畏的,但是却感觉有些熟悉,仔细看又不认识,文天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对了。
正在跟他说话的汪神医见眼前的人突然没头没脑的笑起来,随着他的目光转头望过去,看到是文天佑以后又转过来,说了两句什么,那人笑了笑没说话,还抬手向文天佑摆摆手。
文天佑:“······”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不过虽然心里腹诽,还是冲他挥挥手。他的手还没放下来,就看到汪神医做出要赶人的动作,汪神医说这几句话的声音有些大,文天佑听到了。
“赶紧走吧,你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这里全是病人······”
“那孩子跟睿王是朋友,辰逸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你确定你要在这里呆着吗?”
“圣上特意交代过······”
汪神医说话的口气说不上有多好,那男人好脾气的笑了笑,然后小声嘟囔道:“怕什么,就算是遇到了······”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听从汪神医的话,转身走了,走之前还冲文天佑这个方向笑笑,不过文天佑正在消化他俩的对话内容,所以没有来得及反应,眨眼间,那个男人就消失了。
动作可真够快的,文天佑心道,上次也是就这么没影了。
根据那人跟汪神医断断续续的对话,文天佑现在可以确定这人跟踪自己目的应该跟辰逸有关,自己的身边有辰逸的手下,这事他刚知道不久,这人看上去跟那些人不同,而且听那意思是不想让辰逸发现他的行踪,那是敌非友?不过自己发现他这两次态度都挺好的,搞的文天佑心里更是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