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过后,韩致仿佛还记得那双泛红的眼尾和一声声长吟低啜。
他想着梦里那番勾人心魄的美妙春.光,闭了闭双眼。
罢了罢了,就先照沐蔺所说,先徐徐图之。
陆久安可不知韩致因为看了两本小黄·书,连续不断做了一夜香艳无比的春·梦,因为没有韩致那一身火炉一样的身体裹在身边炙烤,他得了个充足的睡眠,一大早起床精神
', '')('抖擞。吃过早饭,就奔着大堂理政务去了。
招工告示贴出去后的几天,大批外县寻求补贴的百姓涌入应平,这群人有男有女,一个个身上打满了补丁,眼含希翼把县城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要拥挤。”衙役举着喇叭费力地维持着秩序,“排好队,一个个来,都有机会。”
在这沸反盈天的拥挤现场,一辆马车低调地避开人群进入城内。
这辆马车实在是太朴素了。马是一匹普普通通的棕色壮马,毛发杂乱。
车厢也是普普通通的木料制作而成,什么装饰都没有。老旧,暗沉,让人联想到冬天怒江旁边那颗仿若垂暮之年的枯树,生气尽无。
车帘只是主人随便扯了一方粗布罩上去的,甚至那厢顶上,还能看到磨损的痕迹。
总之,这样一辆马车,既不美观,也不雅致,只能起到基本的载人作用。连谢岁钱家的马车随便拉一辆出来,都比这强。
实在让人想象不到,这是将军派来护送夫子的马车。
质地粗糙的门帘掀开,一只枯手探了出来,接着是一身灰扑扑的长袍,最后露出一张精神矍铄的脸来。
“哎哟,我这一把老骨头哦。”来人扶着自己的腰,颤颤巍巍从马车上下来。
他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迎接的韩致,目光一转,又看向韩致身旁站着的那位亭亭鹤立如松拨之姿的少年,想来就是应平县令陆久安了。
颜谷左右环顾:“韩临深呢?”
“临深入学了。”韩致解释。
颜谷眼睛瞪得老大:“入学?韩临深?”
韩临深是什么性子,做老师的再清楚不过了。虽不至于骄纵跋扈,但绝对称得上像泥猴一样顽皮,素来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
他只不过比韩致二人晚来了的一段时间,平日只喜欢舞刀弄枪的泥猴,居然乖乖坐到了学堂里,去学习那些对他来讲枯燥乏味的经史儒义。
颜谷想到此,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风姿神仪的小县令。
想来是这一位年轻俊秀的功劳。
陆久安不知面前这位风骨魁奇的六旬老夫子初来乍到,就在心里对他褒扬了一番,他笑容不变,对着颜谷行了个大礼:“久仰颜老大名。”
不管是谁,姿态放低一点准没错!
颜谷捋着花白的书胡须,坦然受了他这一礼。
陆久安作为主人,拂了拂衣裳,将颜谷迎进府接风洗尘。
应平县衙府小小一个地方,前前后后住进来不下十多人,幸好空房多,要不然真要把这些个贵客请到官舍去了。
颜谷的卧房就安置在韩临深旁边,他表面上虽然还神采奕奕的,到底年纪大了,赶了这么久的路,简单的接风礼之后,就哎哟哎哟表示腿脚酸软,闭门谢客了。
陆久安也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干不出第一次见面就叨唠别人的事,因此对县学授教这一委托只字未提。
“我原以为杨大哥此次会跟着一起回应平。”陆久安看着颜老夫子关上房门,低声道。
韩致摇了摇头:“他是雪拥军的统领,不能走开。”
陆久安问:“那留着杨老爹和苗苗一老一少在应平,他放心么?”
“原本是不放心的。”梨家弯那一跪,就是杨耕青想要带爷孙俩去云落城就近照看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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