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把两人都弄楞了:“坏!大爹爹坏!”
“……”两人面面相觑,赵诩不厌其烦的问道:“大爹爹怎么坏了,跟我说说?”
“大爹爹把娘赶走了!大爹爹坏!”
赵诩也是一愣,终于明白过来,大抵是慕容佩的离去给这孩子留下阴影了,当下辩驳道:“谁给你乱说的,佩佩不是你娘亲。大爹爹也没把她赶走,是她自己要走的。”
小宴夕童言无忌,当即就问道:“那谁是我娘亲?”
赵诩被问住了,谁知身后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答道:“你娘亲正抱着你呢,你还问。”
赵诩送了一个眼刀,没有反驳,小宴夕当下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蚊子般的叫了一声:“娘亲……”
赵诩是什么脾气都没了:“别乱叫,我是你爹爹。”
小宴夕被绕糊涂了,反而咯咯咯笑了起来,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是我娘亲!”
“……”华伏熨扶额不语,赵诩也不知如何答他,最后有些恼了,对着小宴夕正色道:“不许乱说!你得叫我爹爹,知道么!”
赵诩绝少发脾气,这一吓被小宴夕看入眼里,当即不敢吱声了。
赵诩觉得挺满意,把他交给了华伏熨抱着,对着他说道:“大爹爹也是你爹爹,知道么?”
小宴夕乖巧的点头,还带着点怯生生的撒起了娇,扭来扭去不消停,赵诩抱着委实有些辛苦,华伏熨察言观色的伸手接过了小孩儿,问道:“腰还酸么?”
赵诩懒骨头一身,当即闭眼假寐,回道:“好些了,快把他抱出去,等会儿回过神来,又得吵死个人。”
“……”华伏熨又好气又好笑,小宴夕特别黏赵诩,赵诩却避如蛇蝎。自己想跟小孩儿搞好关系,这小破孩子却视他如仇敌。真是一点看不出是亲生的。
华伏熨又给他罩了件长衫,抱着小宴夕往外走。
小宴夕在他怀里不吵不闹,时不时抬眼看一下,又吓的收回目光,等快走出院子了,听他软糯的声音问道:“你是我爹爹,爹爹是我娘亲,对不对?”
华伏熨没忍住笑出了声,赶忙带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对,但你得叫他爹爹,我是你大爹爹,知道么?”
小孩儿好似豁然开朗,微笑着点头道:“知道了!”
难得小宴夕能给他一个笑脸,华伏熨也高兴,抱着他轻声道:“大爹爹带你去街上玩,别吵你爹爹睡觉了,好不好。”
小孩儿立即比划了一个手指头竖在了嘴唇上,学着华伏熨轻声细语的说道:“嘘——我们出去玩,不告诉爹爹。”
华伏熨眼中的笑意融化了成了一汪春水。
景颇十七年夏,时间不详。
入夜,夏虫嘶鸣不断,下人们当值的守在外头,不当值的也都歇着了,小宴夕早已经梦入望乡,口涎流了满嘴角。赵诩给他盖了被子,掩了侧门,披着深衣走回卧房。
夏风轻抚过处,摇曳的发丝随风轻动,乌亮纤长,似纱似绸。背影忽然停驻了脚步,似乎是在思考,又似在聆听。不久脚步又起,来到了卧房的正门,伸手推门而入。
一个温柔的怀抱,在阖门后覆了上来,“怎去了那么久?”
“睡前最爱闹腾,前一句还吵着要吃果子,下一刻含着梨子就睡着了,跟小猪似得。”
华伏熨笑道:“跟你一样。”
话音刚落,细细密密的吻从耳跟处徐徐而下,往日里温柔缱眷惯了,现下却被推拒开,赵诩稍稍拉开了些距离,皱眉说道:“别闹。”
“怎了?”华伏熨只是一瞬,便意识到了一丝不寻常,大喝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