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摆手:“不用让人送我了,我想自己走走。”
随着轻轻地关门声,银狐真的走了。
楚爱国苦笑一声,实在是摸不透这人的想法,若真是放心,那这几天怎么还一直在这儿死守着呢?现在怎么又说走就走了呢?果真是自己老了吗?
楚爱国不懂,苏云舸却懂得很。陆上清重伤昏迷,陆家人全程陪伴,而碍于身份,银狐必须与人保持距离,若他想得知陆上清的确切消息,此处便是最佳选择。现在消息到手,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念及此处,苏云舸的心中不由得翻涌了起来。陆上清出事的当天,他就深刻地明白,自己失控了。除了杀了眼前的久一刀,苏云舸的脑海里别无他想。但那顷刻间涌上的特警、片刻后赶来的救护车,若不是提前备好,怎会如此迅速?而备好这一切的人,除了银狐,还能是谁呢。
待人死后复仇,不若教人劫后余生——姜还是老的辣。苏云舸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服,银狐的确比自己强的多,无论是智谋,还是自制力。
“青云啊,你来的正好,”楚爱国沏了壶茶,眉头紧锁地说,“久一刀是全招了,可这个何初啊,愣是咬死了不认,你看你还有什么别的证据,突破口也行,汇报一下。”
苏云舸收了思绪,一五一十地汇报道:“何初的妹妹何静,也就是陆上清的养母,当年自杀的真相疑似是被何初所迫,若她不死,恐怕何初要对他们母子下手。”
“这个我知道,”楚爱国喝了口茶,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仅凭一封遗书,的确是证据不足啊。”
“王丰,”苏云舸接话道,“也就是当年撞死陆之信的肇事者,他给自己投了人身意外险,受益者是他母亲。”
“什么?!”楚爱国“噌”地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还有这回事?!你怎么查到的?”
“这个不方便透漏,”苏云舸沉了声,“这是机密。”
“哦,”楚爱国自知失态,便点了点头,“好,你继续说。”
“王丰死后,他的母亲收到了一笔赔偿,可如果按照当年保险的赔偿比例,那笔钱远超出了应赔的范围。”
楚爱国眉头紧锁地思忖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有料。”语毕,他便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小赵啊,你给我查一下,当年查办陆之信车祸的人员都有哪些,列个名单给我。哦对了,你再查一下,在陆之信车祸的那年,何初和哪些保险公司的人员有过交际,也给我列一份名单出来。”
待人挂了电话,苏云舸继续说道:“楚局,有个不算突破口的突破口,兴许派的上用场。”
楚爱国大手一挥:“你说。”
“陆上清其实是陆之义和夏春秋的亲生儿子,当年是过继给了陆之信和何静夫妇,所以陆上清和何敏,没有血缘关系。”苏云舸话音一顿,他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当年何敏刚出生,她妈妈就死了,陆之信一动心,就跟何初定下了两个孩子的娃娃亲。后来何初下海经商,其实是和黑寡妇勾结,带着何敏东奔西走,陆上清和何敏,就再没见过面。”
楚爱国细细琢磨了,还是没能琢磨出个一二三来,他终于忍不住请教道:“那又怎么样?”
“也是巧了,”苏云舸低声道,“何敏和陆上清上同一所高中,还在同一个班,她情窦初开,看上了她的表哥。”
饶是楚爱国年过半百,也被这阴冷的话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哪里是什么巧了,这简直是……
念及此处,楚爱国快步走到人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陆上清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