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挟制时,明珠奋力挣扎,制造声响。一块湿布蒙上口鼻,她努力屏气,所幸吸入不多,稍昏沉片刻就头脑清明。
那人将她扛在肩上飞快前行,两边竹子疯狂向后倒退,时不时有竹叶划过她的脸,薄刀片一般疼,行至某处空地,忽然止住不动,将她放下。
明珠头晕眼花,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勉强压住,又竭尽全力调整气息,睫毛不动,看起来如昏迷一般。
听脚步声,守着她的有两个,都是男人。但直觉告诉她,这附近绝不止这两个。
劫财不是。荒郊野岭,劫色不可能。针对她?她于谁都无用,除了拿来要挟家里……或者,引来哥哥他们!
某个瞬间,明珠几乎有咬舌自尽的冲动,以期让哥哥和云翾全身而退,不过稍一冷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说轻易放弃生的希望应不应该,就算她真的自尽,哥哥恐怕也会拼死把她的躯壳抢回来。
坚定了生的意志,明珠开始盘算如何尽快脱身,至少是能让哥哥对付贼人容易些。
两贼人在这里停住不动,她相信哥哥他们应该就能判断出此处有埋伏,因此不必费力暗示这一点。
她现在只有两个优势,一是离贼人近——当然这也是劣势;二是此刻贼人对她防备之心较弱。
可她就算有这些优势又能怎么样呢……
贼人开始捆绑她的手脚。
这附近没有尖锐的石头,如果真的被捆,恐怕只能干等着哥哥来救,她可不觉得自己单凭口才和情商能搞定贼人——这伙人显然目的明确。可如果她这时候挣扎,能挣扎多久?提前暴露值不值?偷袭?她这一世缺乏运动,恐怕还没动手就先被制服了,没准还要平白多吃苦头——明石虽说民风相对开放,但她也是看重自己身子清白的,干净的身子给相爱的人,与外人强加的名节议论无关。
难道这样坐以待毙?要知道,如果哥哥和云翾他们失败,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她和他们都永远地消失在这深山雨夜。
权衡之下,明珠眯缝着眼睛,看准试图绑她手的蒙面贼人的位置,突然发力,两个手指直戳他眼睛。贼人捂眼大叫,说时迟那时快,明珠趁着另一贼人正捆她脚,一脚踹在他裆部。爬起身来就往她记忆里贼人带她来时的方向跑——既然要埋伏,这个方向必然是敞开无人的。
这样跑,当然跑不掉。明珠也知道。很快她面前就出现了两个蒙面贼人。这次的两个,手里是有刀的。
刀光闪闪,雨势减弱,四周一片幽黑静寂,几乎听得见落下的雨滴被刀刃劈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