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头没抬,夹一筷子菜放碗里:“昨晚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徐途挑挑眉:“那馒头呢,你还送不送?”
出奇地静了几秒,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她,向珊手中筷子攥紧,不由抿紧唇。
秦烈却像没听见,吃他的,睬都没睬她。
徐途翻个白眼,扭头,转身回去了。
她走后,饭桌上气氛更加沉闷,没人说话,都埋头吃自己的饭。
向珊坐在秦烈对面,她有些心不在焉,反复瞟了他几次,见秦烈放下碗筷,连忙起身说:“我给你盛饭吧。”
“不用,我吃饱了。”秦烈低着头,翻出烟盒卷烟。
向珊尴尬缩回手,硬生生坐下,碗中食物没了味道,口腔酸涩难当。
她不知怎样弥补一些错误,挽回他的心。
几年来,都需要借助志愿者的身份,才能光明正大回到他身边,离开的时候又会想,再冷硬的心肠也总有融化的一天,何况之前相伴的那些个年头不容抹去,即使她做错过,分开了,也有旧情。
时光是她最宝贵的筹码,一场豪赌,她压上了全部,就赌他对她的一点儿仁慈之心。
没有交流,向珊埋下头,默默将碗里的米粒吃干净。
桌上人陆续离开,剩下小波和向珊收拾碗筷。
秦梓悦把最后一口饭塞到嘴巴里,着急和燕子秋双玩儿,敏捷地跳下长条凳。
“慢点儿。”秦烈一皱眉:“悦悦,你先过来。”
秦梓悦用手背抹抹嘴巴,乖乖走过去。
秦烈掐着她腋下一提,将她抱坐在膝盖上:“告诉你多少次不能跑?”他刮她鼻头:“怎么不长记性呢?”
小姑娘缩脖笑。他拿手指蹭了蹭鼻梁,斟酌良久才道:“以后要叫向珊阿姨,不能叫妈妈。”
“为什么?”
“你清楚的,她根本就不是你妈。”
八九岁的孩子什么都懂,秦烈对她身世未曾隐瞒,自打懂事那天起,她就知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秦梓悦睁着大眼,眼眶泛红:“不是就不能叫吗?”
“当然。”
“可你也不是我爸爸。”说着,小姑娘眼里泛起泪光:“我能叫你爸爸,为什么不能叫她妈妈?”
秦烈:“……”
她抽几下鼻子:“妈妈为什么不能留在这儿?你们为什么要分开?不能像以前一样,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吗?”
秦烈哑口无言。几乎每年见到向珊,这些问题她都要重复问。他深知一个孩子对母爱的渴望和依赖,即使没有血缘,曾经共同生活三四年,这份感情早在孩子心理有了寄托。
他弓背坐着,视线跟进厨房,追着向珊看了会儿。曾经这身影他很熟悉。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断断续续:“……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秦烈蓦地回神,帮她顺背:“好了,悦悦,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不哭……别激动。”
他耐心的劝着,秦梓悦深呼吸几次,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那她会和我们在一起吗?”
她目光满含期许。
秦烈帮她戳去眼泪,小小的身躯坐在腿上,仿佛没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