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破丑家的吧,怎么好像反而和你有仇的模样。”
檀郎哼笑一声:“我要是笨得被你挑拨了,就会像那两个笨蛋一样,明明想杀了我、却要忍者留住我的一样,搞得自己难受。”
灵均心中一凛,一则他确实想试探檀郎,却未想对方直言不讳双方交恶之事。
她试探的问:“该不会你们真的有仇吧。”
檀郎的手勾着她细细的头发:“不过是杀父灭族之仇罢了。”
灵均愕然。这群蛮子果然失于教化,怎么这种不共戴天之仇,竟然能如此轻易说出?她忽然感到这个少年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那不经意间的话语带着浓厚的血腥味,令人惧怕厌恶。
檀郎嗤笑:“他阿波,啊,也就是你们汉人口中的父亲,自己不自量力来挑拨嵬名,结果被一个无名小子弄死了。结果他又去挑战人家,才会被打的只剩下几个人。两个人还是曾经的兄弟呢,这可太有意思了。”
灵均心中黯然,这群人的生死观,根本不是一纸契约能够约束了的。他们的欲望本能更大过什么礼仪教化。她心中嗤笑,东京都愚蠢的骑墙派和鸽党,高高兴兴的鼓吹着让这些异族接受汉人的文明,就连她都曾经自诩高人一等。结果到了这群野蛮人的地盘儿,还不是屁用都没有。
她不由得喟叹,父亲到底在为了什么拼命啊。即使打下来的胜仗,皇帝一张纸“赏赐”受降蛮族就抹去了多少战士的死亡。
她心中竟然生出几分快意恩仇的奇妙感觉来,与其束手束脚,到不如同这些蛮人一样,弱肉强食呢。
檀郎看她沉默不语,以为她吓到了,心中暗想:就算这女孩子有几分厉害,到底是个柔弱的汉女。
他心中一动,轻轻道:“你别担心,只要你乖乖给兀亚治病,他暂时不会杀你。”
灵均静了一会儿:“他在向哪个方向走?”
檀郎听她声音嘶哑,将水带塞到了她的手中,看着前方散落行进的队伍:“去往利家。不过到了那里,你最好小心点。往利家的人…很可怕。”
灵均小口的咀嚼着清凉的水源。天气越来越冷了,她身上的棉衣还是从檀郎身上顺下来的。每年的这个时候,她尚在温润的南方,感受着日光和山风光雾的滋润。雾气昭彰的天气,美则美矣,但时间一长,灵均只觉得她冻得要睡过去了。
檀郎忽然盯着她哼哼两声:“我觉得,天太冷了。”
灵均打了个哆嗦,大眼睛也盯着他:“所以我觉得…”
“恩,我们两个可以暂时和解…”
“抱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反正这里也没有人知道…”
两个人沉默着抱在了一起,汲取着对方的身上的一点体温。
檀郎心理莫名有一点点小得意,他细细嗅着对方的发香,看着那张被自己的手指画出泥纹的小脸儿,微微笑了笑。如果不是将她搂到怀中,怕是这小女子早就冻死了。他抱着她,手中却暗自摸了摸弯刀。想起灵均轻轻试探般的话,他淡弯嘴唇,他怎么会不知道兀亚憎恨自己呢。不过兀亚现在还不会杀了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灵均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从被俘虏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快进入雾月了,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呢?如果他回到戍城中,齐贞吉至少会看在一点交情上,好好照顾他吧。
奔波在胭脂山下,几乎都快忘记爸爸了。灵均烧着面前的火苗,不由得苦笑。
她喝着滚烫的热水,静静的想着。这一个月几乎越来越向北了,说明她离着戍城已经越来越远。
她曾经想过对周围人用毒,奈何队伍中高手众多,她是无法全身而退的。更何况,胭脂山的地形复杂,她必须要有足够清晰的地形图和驻兵图才能够走出去。只好抱着双臂,怏怏不乐的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