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性这个字,时年只觉得污秽。
他这样的sub,就像是为了成为do的壮阳药而生下来的一样。他不是没想过办法,绝食,自残,自杀,逃跑,他每一种都试过了。
在第一次明白自己的身份之后,时年拒绝吃东西,他还幻想着阮同怀能心软,还记得起他在他身边当了多年乖巧的“孩子”。但阮同怀没有,他命人把时年捆在床上,任凭时年哭喊挣扎,将一大包一大包的营养液灌进他的血管。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时年趁着在花园散步,避开耳目逃出了庄园。他奔跑在山林间和湖水旁,以为马上就能拥抱自由的未来,可他却在傍晚迷了路。黑暗的湖水平稳无波,时年又累又饿,浑身都是被草木石子蹂躏的伤口,他躺在湖边的草丛里,想着这样死了也挺好,至少再不用回去那个华丽的牢房。
但阮同怀将他找了回去。
时年发了三天高烧,昏昏沉沉的醒来后,时年不想再折腾了。
阮同怀这些年来只派人教过他简单的读书认字,他没摸过电脑,没碰过手机,甚至连电视都没怎么看过,他对外界消息的认知都是阮同怀口中听来的。他只想着逃,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逃。
于是时年开始麻木的活着。还好在大多数时间,阮同怀是不在庄园里的,时年可以成天到晚的把自己关在花园里的画室里画画。
只是他边画边烧,什么也没留下。
时年回到卧室,下人已经在阮同怀的安排下放好了浴缸的水。时年裹着睡衣整个人躺进浴缸,他大睁着双眼下沉,发丝像水草游散着,表情木然如同尸体一般,绳结勒出的红痕未褪,被水波晕成扭曲的血线。
第四个气泡从鼻腔滚动出水面时,时年听见了门锁打开的声音,他从浴缸中浮起,抹了一把额前的头发,手臂放松的挂在浴缸边沿,看着冲进浴室的两个男人笑起来。
“我只是在洗澡,倒是让你们操心了。”时年笑得天真妩媚,湿漉漉的睡衣半披在肩头,没能完全消减的绳结痕迹添了情欲,指尖水滴吧嗒吧嗒落在地面,让西装革履的两个男人红着脸不自在起来。
时年知道他们不会说话。没有阮同怀的授意,这座庄园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对时年开口,即便是阮同怀安排的监视他的人。
在时年试图自残被阮同怀发现后,时年的房间里就多了六个摄像头,包括浴室。
只要时年做出危险的举动,就会马上有人来阻止他。
门锁形同虚设,时年早就知道了。他收敛笑容,扶着浴缸边站起来,两个男人慌忙移开视线,退出了浴室。
时年冷笑一声。
在他们面前,他早就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又何必装作非礼勿视一样让人恶心。
时年赤裸着,仰躺在床上,闭着眼微微想了一会,便伸手下去抚摸自己。没有毛发的生殖器官呈现出一种玫红的色泽,此时正微微充血,渴求释放。
时年不记得自己试过多少次了。阮同怀让他自慰,却从不让他高潮,因为只要达到高潮,sub体内的腺体就会排空萎缩,也不再具备“药”的功能。
能高潮就能解脱。可阮同怀怎么会想不到?他早就对时年作出了禁止高潮的支配指令,只要契约仍在,时年就永远不可能自行达到高潮。
他粗鲁的磨蹭着自己,揉搓着乳头,抚摸着皮肤,他在床上扭动,变换各种姿势,用各种角度刺激着那里,却每每都颤抖着,汗湿着停下来。
时年并拢双腿,苦涩的掩盖住器官的脉动,随后抬手抚上耳后微微翕动的腺孔,那里正散出微妙的杏仁气味。
四年前,第一次尝到情欲滋味的时候,阮同怀将一滴自己的血滴进了他耳后微张的腺孔,和他缔结了契约。从那以后,他就变成了阮同怀的专属“药畜”。
算了,幸运一点,或许无法高潮的身体会早早衰弱,活不了多久呢。
时年这样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时年模糊的听见了敲门的声音,这让他恍惚还在梦里,庄园上的人,没有敲他门的习惯。
他爬起来走到门边,叩叩的敲击声还在继续。
时年疑惑的缓缓按下门把,咯咯的笑声钻进门缝,然后一个小小的影子从缝隙挤进来,在时年脚边抱住了他的脚踝。
“嘻嘻——”
时年惊讶极了,脚边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流着口水正抓挠着他的小腿往上使劲儿,嘴里还嘟囔着:“吧——吧——”
时年往后撤了半步,把这个还不会好好走路的小孩子带的趴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可他也不哭,反而嬉笑着爬向时年:“吧——抱——”
“哪来的小孩子?”时年弯腰把他抓起来,卡着胖乎乎的胳膊提溜着转圈看。
走廊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管家的声音焦急颤抖:“小少爷!小少爷——”
小少爷?
时年歪头看着眼前口水横流的人类幼崽,眨着眼冷笑:“原来你是阮同怀的孽种。”他有些恶毒的呲牙道:“没有我,你爹就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可眼前的小孩子只是看着他伸手咯咯笑着。
时年顿时泄了气。
“小崽子懂个屁。”
说完他转而提起孩童的后脖领,开门喊道:“是不是这家伙?”
而就在此时,给阮同怀生了孩子的那个女人辱骂着管家追上来:“让你好好看着小少爷,你是瞎子还是傻子能让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跑了?”
她当然也听到了时年的声音。嫣红的嘴唇一抿,她便直奔时年的房间走去。
管家脸色发白,侧身拦着她道:“夫人,夫人,您稍等,我去把小少爷带过来。”
“滚开!”她一把推开管家,冲向时年的房门口。
“啊——!”时年正拽着那个小少爷的领口把他提出来,全然忘了自己在房间里是全裸的状态,虽然那女人也不是没见过时年的裸体,但此时的尖叫却响彻整栋房子。
她一把抱过孩子捂住他的脸,嘶吼道:“你这个变态的小畜生,你要猥亵我儿子!”
时年也不躲,只是皱眉靠在门框上:“你有毛病?他自己敲我的门爬进我的房间,我看是你儿子小小年纪就想着猥亵我了吧?”
管家跑过来挡住时年劝道:“夫人,请消气,离开这里吧。”
女人一巴掌甩过去,管家脸上出现两道指甲划过的痕迹。
“给我滚!阮同怀不在,我就是主人,你敢拦我?”
时年嗤笑道:“我是畜生,没错,你是主人?多可笑,一个生育机器,行走的子宫,也敢说自己是主人了?朱丽娜,你配吗?”
“你说什么?”
时年看着对方面红耳赤,不屑的偏过头去。阮同怀这个老家伙,没结过婚,跟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纠缠,不过是为了能有后代,朱丽娜是唯一一个生了孩子,还生了儿子的女人,阮同怀默认她能在庄园自由出入,却没想到让她生出了自己成为女主人的心思。
“阮同怀难道会跟你结婚吗?别以为你多高贵,本质上,你和我没有区别。”说完,时年便关上门。
紧紧抱着孩子的朱丽娜盯着那扇关上的门眼底闪过阴冷的光,刺得管家一抖。
“没有区别?呵,我会让你知道,有什么区别。”把孩子递给管家,朱丽娜吩咐道:“带小少爷去花园玩吧,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咽到肚子里去。”
说罢,朱丽娜拂着长发离开,管家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时年的房门,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时年都没出过房间。他知道阮同怀肯定不在,要是他还在,朱丽娜不可能作出一副主人的嚣张模样来。
第三天的时候,时年实在闲的发慌,想起自己很久没画画了,便打算去画室转转。
阮同怀为了能让时年干干净净,心甘情愿的当个药材,吃穿用度从来没亏待过。知道时年喜欢画画,阮同怀就给他在花园里建了个圆顶玻璃花房当画室,除了没有老师,画材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时年不知道自己画的好不好,没人跟他说过,他也没问过。他画天空,画草地,画脑海中想象的大千世界,但每次画完他都清醒的知道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于是又冷着脸烧掉那些画。
他随意的套了件睡袍,里头是日常的真空状态。羞耻心这东西早就被阮同怀磨干净了。
天气有些阴霾,几个园丁磨磨蹭蹭的修剪花园的草木,花房里被阮同怀吩咐放了十几盆玫瑰花,色泽饱满,香气馥郁,但时年并不关心是什么品种,他只觉得玫瑰花的气味臭烘烘的。
于是和每次来画室一样,他一盆盆把那些破花丢出去,花瓣翻倒在泥土里,又被他踏过去。
上次没画完的画落了些灰尘,时年用羽毛掸子拂了拂,还没等他重新把新的油彩刮出来,门外便传来一声瓷片碎裂的声响。
时年转头过去看,除了门口几棵低低的灌木在雨前的凉风里颤抖,似乎没有别的动静,但下一秒他就牢牢制住了头,一块沾满迷药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时年惊慌的挣扎,踢翻了画架,油彩洒在地面和画布上,也泼脏了他光裸的小腿。
他双手紧紧抠着捂住自己的这只手,指甲抓挠着,毛巾下也大张开嘴巴试图咬住对方,而对方似乎也对这迷药效果之差十分震惊,但没有其他帮手,他只能用力捂住时年的口鼻。
眼前越来越模糊,时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软,可手指还在本能的,机械的,狠狠的抠挠对方。
一声低吼,对方一把甩开时年,右手背的皮肉像被发疯的猫抓过一样血肉模糊。时年半趴在地上,抓着画架试图爬起来,他甩着脑袋,想要逼迫自己清醒。
“他妈的……”
一阵头部的剧痛,鲜血从额角流进眼眶,时年再也不能支撑,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