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名唤莺莺,听了话急忙关上门,又去给红莲松绑。
楚离抬开了脚,冷冷看着房间里的两女一男,她道,“既然你们心甘情愿,我也不必多事。”才向红莲道,“姑娘,我来赎回我的坠子。”
红莲痛的连衣服都没法自己穿了,勉强披上一层薄纱,“随我回房去取。”
莺莺扶着她,楚离跟她们保持五步的距离跟着。红莲给她取了坠子,用一块白手绢包着,“奴家知道恩人宝贵这坠子,奴家手脏,不敢触碰,便放在了这帕子里。”
这话听在耳中着实令人不舒服。楚离抿抿唇,拿走了红心菩提,把身上的一百两都给了她们。
随即再不停留,快步而去。不妨刚下了楼,就见巫溪双手拢在袖中,淡然地望着她,“楚离。”
楚离一顿,“干什么?”
巫溪道,“你来这里,石霂知道吗?”
“关你什么事,”楚离不快,“她是我师姐,又不是你师姐。”
“你在青楼里走了一遭,三天之内,都要离你师姐远一点。”巫溪根本不为她的话动脾气,“切记。”
“凭什么!”楚离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巫溪目光淡然无波,望着她道,“为你师姐着想。你不知道的太多了。”
楚离一噎,“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能告诉你。楚离,只要你肯潜心修行,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可你现在,被情|欲蒙蔽了双眼,实在可惜。”巫溪面无表情,“楚离,你还能看到你自己的心吗?”
楚离根本听不进去巫溪的话,她心里对巫溪有成见,只觉得巫溪说什么都让她不入耳。于是神色显得不耐烦起来,“你自己也在青楼,教训我什么。”
巫溪看她神情,不由得一声低叹,“你们道家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聘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楚离,万物有取舍,你入世越深,离道越远,若因此而入歧途,岂不可惜?”又道,“刚刚你便怒火攻心,行事狠辣,楚离,你当警醒。”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楚离脸色越发不善。她刚刚的确是突然生了怒火,压都压不住。而且那一瞬间,确实有想杀了那男人的念头。这要是放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可这一路过来,楚离经历的事情,让她心烦意乱,阵脚大乱。先是待石霂,她忧心怯怯,爱之怜之却又拒之近之。渐渐地竟然完全忘记了抵抗,只巴不得天天黏在石霂身上才是。接着就是巧娘那一番深恶痛绝的恶骂,更让楚离心中生了怨怒。之后又发现了不仅皇帝利用自己,就连自己视为朋友的上谷公主也一直在将自己当棋子,楚离的情绪就已经积到了一个临界点。只不过她怒而不发,郁结于心,可巧遇上了欺负红莲的老男人,一下爆发了。可这怒气和怨气一旦爆发,就难收势。楚离身上已增戾气,她自己却毫无所觉。
巫溪一向被她讨厌,但绝不至今日这般厌烦。而且虽未明说,但巫溪对楚离一直很欣赏。如今见她这样,虽然知道对楚离说这番话不太合适,然而巫溪还是开了口。她惜才心切,却没料到楚离对她已经由原来的不喜变成而今的厌恶,连带着她的话也让楚离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楚离甩袖而去。巫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双深潭一样的眸子幽幽暗暗,喃喃道,“石姑娘,你真不会后悔吗?楚离已经变了。”
这一路楚离都阴沉着脸,回到驿站就看见石霂正和渠迪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楚离看一眼渠迪,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