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白头如新,也有倾盖如故。
她和他的前几年,是白头如新,而这短短的十几日,是倾盖如故。
既然晓得了她的好,他便再也不愿意放手了。
他亦曾是江湖中人,不惧生死,他却害怕,她也如柳轻舟一般,死在他面前。
“今晚名州城有灯会,我带你出去瞧瞧罢。”傅延年替青亭拢了拢额上的碎发。
惊喜来得太快,以至于青亭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来不及思索,便道:“好。”
两人到街上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一盏盏灯似星辰,一颗一颗地在眼前亮起来。
各式各样的灯让青亭有些目不暇接起来,最后,她停在了一盏转鹭灯面前。
“这盏转鹭灯多少钱?”青亭轻轻抚着转鹭灯,这盏转鹭灯制作得十分巧妙,在这盏灯上浮动的并非马,而是一个执剑的人,灯影转动,那执剑的人也跟着起起落落。
“姑娘真是好眼力,这盏转鹭灯整个名州城就这一盏。”摊贩笑了笑,接着道,“不过,这位姑娘怕是不晓得这灯会的规矩,这转鹭灯是不要银子的。”
“那若是我想要这盏转鹭灯该如何呢?”青亭专心地看着灯里执剑的人。
摊贩道:“姑娘若是想要这盏转鹭灯,需得到前面去猜灯谜,猜中一个灯谜便有一张红色的桃花笺,集齐五十张便可换这盏转鹭灯了。”
摊贩见两人仍有疑惑,便把这灯会的规矩细细地与两人讲了。
青亭点了点头,傅延年笑了笑,道:“走罢,去猜谜。”
如同浸在蜜中,青亭觉着,这几日,恍惚得像一个梦,若这是一场梦,她宁愿醒得晚一些。
“走罢。”青亭握住了傅延年的手。
两人走到前面的时候,猜灯谜的地方已是人山人海。
拥挤的人潮让青亭有了几分怯意,傅延年却笑了笑,拉着她的手,用高大的身子护住了她,带着她挤进了拥挤的人潮。
两人停在了一盏灯前,灯下系着一张桃花笺。
青亭缓缓念出了桃花笺上的灯谜:“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打一花名。”
“这是严蕊的《如梦令》,但这是什么花呢?”
青亭读过这首词,她当时还和表哥讨论过这花呢,但如今,要她乍一下说出这花名,她却是想不起来了。
正当青亭绞尽脑汁之时,傅延年却长臂一伸,取下了这张桃花笺,按着方才摊贩告诉他们的规矩,一旦取下这桃花笺,若是猜不出灯谜的话,是要罚银子的
却听灯火与幽暗之间,他缓缓道:“武陵人,这是桃花。”
青亭恍然大悟,两人又走向另一盏灯。
傅延年看了一眼桃花笺,缓缓道:“道是花来春未。道是雪来香异。竹外一枝斜。野人家。
冷落竹篱茅舍。富贵玉堂琼榭。两地不同栽。一般开。打一花名。”
青亭笑了笑,道:“这是郑域的《昭君怨》。”
青亭的笑容让傅延年的心里也不禁多了几分暖意,他伸手取下了这张桃花笺。
“梅花。”
两人相视一笑,又默契地向下一盏灯而去。
“这次我来念罢。”青亭抢先一步走到了灯下,看了一眼灯谜,随即又回头看了一眼傅延年。
恰是这一回头的温柔,撩动他心。
傅延年愣了愣,随即应了青亭所说之事。
青亭缓缓道:“闹红一舸,记来时、尝与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