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为侣。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翠叶吹凉,玉容销酒,更洒菰蒲雨。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日暮,青盖亭亭,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风南浦。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田田多少,几回沙际归路。打一花名。”
傅延年正要说出谜底,青亭却忽然用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伸手揭下了那一张桃花笺。
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似有万家灯火,她的声音似月光明亮,让周遭万物都归于沉寂。
“这是姜尧章的《念奴娇》,这是荷花。”
一声一声,敲着他的心。
两人发愣的时候,人群却不知怎的忽然涌动了起来。
“月如襟在那边……”
两人便被冲散了,青亭被人群推着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小巷。
她环视四周,又找了好一会儿都不曾找到傅延年的踪迹,忽然,一道清影笼住了她的眼。
隔着昏黄的灯火和人群,青亭依然能一眼发现傅延年,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想向他跑去,却发觉她的脚已不听使唤了。
他却缓缓向她走来。
“我们还没凑齐五十张桃花笺呢?”他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集齐了五十张桃花笺回来的时候,摊贩一脸惋惜地道:“两位来得迟了一些,这盏转鹭灯已被那姑娘领走了,你瞧,还没走远呢。”
摊贩说着还给青亭指了指那姑娘的方向,顺着摊贩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青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青衣环珮,那姑娘想必就是水环珮了。
青亭又看向她身旁的那个男子打扮的人的背影,她忽然想起方才人群里有人说了“月如襟”。
那两人动作亲昵,想来水环珮已得了她想要的了。
“怎么了?”傅延年道。
青亭摇了摇头,道:“我们回去罢。”
回去的路上青亭一直沉默着,傅延年以为青亭是因着那盏没到手的转鹭灯,却不知,青亭别有心事。
青亭想的是,水环珮和月如襟之事。
两人回了别院,便有下人殷勤地迎了上来。
“阿衿,我有些要事要处理,你在屋里等着我。”
青亭淡淡地应了一声。
傅延年走后,青亭百无聊赖,便翻起了话本,她不曾想,原来冷眼看蟹的话本竟流传得这般广。
忽然听到院子外响起一阵动静,她疑惑地走到院子里。
却见院子里,有一人转过身,笑眼盈盈,他的手里握着一盏转鹭灯。
原来傅延年所说的要事便是这个吗?
“阿衿,听闻你善丹青,不知今日可否屈尊为这转鹭灯画上几幅画呢?”
“乐意之至。”青亭缓缓道。
青亭很快就磨好墨,伏在桌上画了起来。
她画的是傅延年执剑的身影,傅延年已不知被她画过多少次,因而她画起来甚是得心应手。
不消一会功夫,她便画好了这转鹭灯所需的画。
傅延年拿起画,在看到画上人的脸时,他愣了愣,他没想到,青亭所画之人,会是自己。
“为何是我?”
“本宫只会画你。”青亭无奈又赖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