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穷，我千辛万苦地考上了大学不是跟你去谈恋爱的，但是你整个就毁了我！你想过没有，你那种大张旗鼓的追求方式，我以后怎么追女生？你想过我在宿舍，被其他人嘲笑是小白脸是兔子的下场吗？或者你愿意告诉我，你每天在我宿舍楼下的时候，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吗？”

卞白贤被云默脸上森森的恨意一震。

云默吼了一下，又突然温柔了起来：“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我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反正你对我挺好的，那就老实过日子好了，但是你真喜欢我吗？”他的眼睛微微闭上，“你出柜被父母骂的时候，你想过他们怎么逼迫我的吗？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有吃苦了，我毫无压力？”

卞白贤还是哦了一声，他虽然平时会背书会自言自语，其实真的说话也不多，今天说了这么多，已经相当吃力了。

他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你的意思是，每次跟我上床之前你都吃药吗？不然你怎么硬起来的，如果你真是个直男的话。”他笑了一下，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天花板上飘荡而过，虚虚的，“别扯什么因为我倾国倾城你能当我女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可能长得帅，但是跟漂亮一点边也沾不上，更不要说什么像女人了。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哽咽，但是又不确定，他好久没听过自己的声音了，尤其是这种沙哑到了含糊的声音，像是狼嚎又想鬼泣。

出柜有压力的时候，云默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会让云默觉得，他不是真喜欢，会因为情人不温柔就抛弃情人。

云默说的很诚恳：“你是我初恋，真的，但是我恨你。我拒绝你的时候，你听了吗？”他惨笑着问，“你被别人追的时候觉得烦，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卞白贤摇摇头，他真没想过云默的感受，他恣意惯了，喜欢什么就去追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给云默带过去什么伤害。

那些年，他就那么活着，自以为是地觉得大家都好，大家都很快乐。

他有点无力，瞬间想到金钟仁，追个人这么累，追他这样的人渣金少爷不知道是有多累。

延江看不到他的摇头，眉头皱了皱：“他就是对不起你，你五年也够了，把他的字擦了，这也能归结于他对不起你？”

“这倒没有。”云默今天特别奇怪，老老实实的，“这点确实是我对不起他，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他回来了。”他的脸上露出半憧憬一样的神色，“我是真希望，他永远是林晚那样的性格。”他说的很慢，“我很怕很怕你不要我了知道吗？你从来不跟我说心里话，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看不清你眼里的东西，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要是你不要我了，我就没有后路了。”

“随便吧。”卞白贤打断云默的话，他对不起云默，云默也对不起他，这事就当一笔勾销了，但是他实在受不了云默那种梦幻的表情。

他从来没有什么心里话，喜欢就喜欢了，对人好就行了，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云默当年但凡对他说一句受不了他的追求他就会停止，说白了，他现在也觉得可笑，他们俩的性格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他当初为什么要喜欢这个神经病。

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敢说，跟他在一起依旧不敢说，哪怕他把心都掏出去了，情人还是觉得他什么都没做。

“你要告诉我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冷的，“先告诉我，你这么老实做什么？”

今天最奇怪的事不是云默跟他谈这些心事，而是云默居然这么老实，顺顺利利地被威胁了，老老实实地有问必答了，简直奇怪的一塌糊涂。

“你说的没错，反正你总会要我好看的。”他说的很轻柔，“与其等你来收拾我，我不如老实点。”他露出一个微笑，还是很漂亮，“你想把身体拿回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