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打开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恭候道:“老夫章惇恭迎照娘。”
他亲自来迎接了?李清照抛却烦恼,笑容可掬地下了车。
“怎敢劳驾章首辅尊驾,照娘有礼了。”
寒暄几句,章惇将她们带进正堂小心伺候着。
秀秀歇了会,就将刚才崔户长的事情给章惇细细道来。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这隐田都搞到老夫和照娘头上来了,岂有此理。”
为官多年,章惇早就知道全国有点本事和背景的乡绅官吏都在这样偷税漏税。
部分地区的百姓是苦不堪言,起来造反的不在少数,只不过像方腊那样攻城掠地好几个州县的,极少。
大部分很快就被扑灭了。
“首辅见笑了,秀秀藏不住话,刚来就给您添麻烦。我这次来洛阳,主要是想到洛阳定居,这不土地虽然已经到手,房子还没着落呢。”
“官家他没有一起过来吗?”章惇没有接话,问起赵佶来。
“他出宫督战了,也许快回宫了,我也有阵子没见到官家了。”
“这个事,是官家安排的吧?”章惇迂回曲折,总算问到了关键。
“嗯,官家说洛阳以后发展潜力很大,让我过来打前站。”李清照笑道。
章惇顿时觉得如沐春风,满壁春光。
“建造法式的专家,官家前阵子御批,指示让我去苏州找到了,他就在洛阳指挥建造宫殿和城防系统,等他有空,给你设计一个漂亮的小宫殿如何?”
李清照没想到自己最大的困难,瞬间就被官家和前宰相解决了。
起身给章惇拜了又拜,感激得就差流泪了。
至于什么赋税之事,对章惇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了,他派了两个人前往李清照所在的街坊,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常州城。
左护法被教主打死,不知所踪。
梁从政与赵佶刚打了个照面,见到已没法再隐瞒身份,话不多说两个人大战一场。
“梁从政,你让朕好找啊!”赵佶内力已恢复八九成,抖动剑花,扑向了这个自己曾经的臣子。
“官家圣安,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面,不过以前的梁从政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魔教右护法,官家小心了,刀剑无眼,自求多福吧。”
“哼,朕还有问题要问你,你别想死得太早!”赵佶左手握拳,与梁从政狠狠对了一掌,两人各自退开了一丈距离。
梁从政旧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赵佶的实力怎么提升得如此迅速,与自己不相上下了,太可怕了。
将赵佶偷偷送入体内的暗劲,强行驱逐,顺着脚底排了出去。
你来我往,赵佶与梁从政打得难解难分,渐渐地梁从政内力所剩不多,头上冷汗直冒。
赵佶不仅内力修为上来了,他这一身必杀技能哪里学来的,梁从政越打越心惊。
以前在皇宫,怎么从来没有觉得他会一点点武功呢?
他不是整天舞文弄墨的么?
他不是整天想着混出宫泡妞的么?
他不是轻佻的文艺端王爷嘛,是什么让他改变如此之大?
一个赵佶是皇上,一个刘乃桃是嫔妃,两个人都如此强大,想想跟他们为敌,脊背发凉啊。
他们要是珠联璧合,简直就是万寿无疆嘛。方腊,操,他就是个屎。
梁从政战斗的时候分神,思绪万千,被赵佶刁钻地长剑刺中右肩,梁从政不敌赵佶,跳入乱军丛中,不知死活。
魔教徒们大乱,大部分被击杀,最后剩下几十人跑得快,做鸟兽散,消散在了人间。
“官家,对不起,还是让他跑了。”苏子元王希孟前来复命。
“尸体都仔细辨认过了吗?别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赵佶好不容易有了梁从政的下落,等着追查亲哥哥的死亡之谜,线索又断了。
“回官家,都检查过了,方腊带着几十个残兵逃回了魔教总坛。左右护法的尸体没有找到,死活未知。”王希孟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就差掘地三尺了,官家。”苏子元补充道。
“行了,休整两个时辰,准备回宫。”
打扫完战场,赵佶火速赶回京城。
“官家,庄知府他们晚上给我们搞得庆功宴不参加了吗,就这样走了?”王希孟还以为可以大醉方休呢。
“不用了,有什么功可庆的,国家治理得好,就不会有这些苛捐杂税和压迫,就不会有魔教,就不会有这些暴民……”
“还是官家想得长远和深刻,希孟,老规矩,我带龙卫军团精锐前面带路,你照顾好官家,驾!”
“希孟,你留下圣旨给庄知府,让他查清楚周边州县前后赋税的变化,隐田的情况,官吏薪资和编制的详情。”
赵佶很想知道,魔教杀了一大批官吏后,管理一个州县,维持正常运转最少需要多少人。
至于哥哥死亡之谜,回宫再去查找陈年档案,也许会有一些线索。
进入皇城,整个都城虽然繁华依旧,不过气氛却显得有一些压抑和沉重。
张迪收到消息,早早出了宣德门,沿着御街南下,来到朱雀门口迎候。
远远眺望马背上俊朗的赵佶,张迪眼睛里有水汽浮动。
“臣张迪恭请官家金安。”跪在地上的张迪激动道。
速度极快,来到朱雀门的赵佶麻利地跳下马:“起来吧,张迪,好久不见,宫里都还好吗?”
张迪一时间有喜有忧,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官家请上马,容臣边走边汇报。”
“什么?皇后病故了?”赵佶没想到自己出征一段时间,她就染病去世了。
“御医想尽一切办法,回天无术,官家请节哀。”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连续用力挥鞭催宝马疾行的赵佶,扭头问着。
“半个月前,官家,您慢点,还有一件喜事……”张迪早就想好了,先报忧,后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