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泣不成声。
凤倾城听了又难过又生气,怒道:“皇帝也太狠了,一个人有罪,惩治他本人就罢了,怎么连家里人也要牵连,连孩子都不放过?株连的刑罚是最不人道的了。白叶别再难过了,死的已经死了,你可要替他们好好活着,将来我们回了北凌,我让御医给你配出解药,你就可以能像正常男子一样生活。你这样斯斯文文的样子,那些热情如火的页丹姑娘不把你生吞了才怪呢。”
凤倾城嘻嘻哈哈地哄着白叶,白叶何尝听过这些百无禁忌的话,直羞得他耳根子都红了,哀戚之情倒也消减了一些,慢慢地收了眼泪。
凤倾城看着白叶清秀的脸,许多事情这才明白了,难怪白叶言谈举止斯文有礼,一点也不像卑贱的宫奴,而且还会弹琴,字也写得好,原来他本是官宦子弟,哪想到竟沦落到这般境地。这个年代,人的命运真的像浮云一样变幻莫测。在北凌,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惨事?
凤倾城在侯府住了几天,这时府中的气氛同他刚来时大不一样,知道自己的主人正得宠,所有侍仆婢女都觉得扬眉吐气,想到将来大有前途,人人做事分外卖力,加之婚期将近,府中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只除了凤倾城成天愁眉苦脸。
白叶看他愁成这个样子,心中也十分难过,便悄悄同他说:“这府中原来有一条密道通到府外的…”
凤倾城听了,立刻拉住他的手,连声问:“在哪里?在哪里?”
白叶“嘘”了一声,道:“就在卧房之中。不过公子别高兴得太早,当年我家被抄时,不知官兵们有没有发现这密道。就算密道还能用,现在各处都是监视的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公子还是耐下心性,否则一旦逃跑不成被抓回来,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凤倾城一想到蓝星蔚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便打了一个寒战。但逃总是要逃的,只是要从长计议。
与此同时,周太师也已打定了主意,一天夜里,他召来了自己最为心腹之人—总管陆仟。这陆仟四十岁出头,在州府已经效力三十年了,不但忠心耿耿,而且极为精明干练,为周太师办了几件大事,都办得干净利落,一点麻烦也没留,因此在三十三岁便做了太师府总管。
陆仟平时极守本分,不该问的绝不多问一句,而当周太师问到他的想法,他又能给主人献上几条妙计,因此周太师非常信任和倚重他。思来想去,办这件事非陆仟亲自出马不可。
陆仟知道周太师这个时候找他一定有要紧事,他悄无声息地进了书房,往角落里一站,静听主人的吩咐。
周太师看了他一会儿,低沉地说:“陆仟,你跟着我有三十年了吧?”
“回太师,三十一年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家晚辈看待,本来以你的才干,出仕为官也未尝不可,但你无意于官场,一直待在我府上,这世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有些事情连我夫人也不知道,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