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贺齐的兵马长年在江东内部平叛,士兵装备与战法与其他军队颇有些不同。全军都只穿布甲,人手一把小巧的手弩,腰挂绳索飞爪,兵器则是长枪短刀和轻盾。
当下贺齐挥军进攻,二千士卒呐喊着前冲,五六人结成一阵,盾阻击枪兵在前,刀手在侧,弩手在后,一边冲锋,一边射出弩箭。如此小阵,不但十分灵活,而且远攻、近战、防御,分工明确,士兵训练有素,面对山越豪强的乱兵时威力十足,无往而不胜。
郝昭见对方军中多有手弩,因贺齐声名卓著,郝昭不知对方的手弩是否经过特制,因此不敢托大地将连弩手单独放在全军之前。当下郝昭命陷阵营结阵挺矛,举盾向前迎战贺齐之军。连弩手和轻步兵则紧随在后,进行掩护。
贺齐见郝昭调出近千铁甲兵来,也自吃了一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贺齐所部全都是轻步兵,手弩虽然精良,但威力却也不足以破重甲,当下贺齐迅速评估了双方战力之后,决定领兵向后撤。
于是贺齐命令敲响铜锣,正在冲锋的两千士兵听见,当即止步,调转身形往后撤去。
贺齐所部撤退的阵型也极为奇怪,五六人的小阵有的停,有的走,交错撤退,看的人眼花缭乱。撤退的réndà步前进,全然不管后路。而停的人站立原地,侧身持弩观察后面,随时准备射击。
郝昭见状暗暗称奇,不过如今既然两军相遇,郝昭即便忌惮贺齐所部的阵型,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贺齐就这么扬长而去,当下挥军追击。双方一追一逃,直杀到攸县城下,贺齐退入营寨之中闭营坚守,郝昭领兵迅速冲到营垒之前,趁势抢营。
贺齐所部本就是长途跋涉,翻越山道而来,并未带有重弩,双方激战一阵,贺齐军中的手弩面对手持钩盾、身穿重铠的陷阵营士兵时显得有些无能为力,而跟随着陷阵营冲锋而来的连弩兵一阵激射,却能够瞬间对贺齐所部造成极大的杀伤。
激战不久,贺齐所部即便倚仗营垒坚守,却仍旧落入下风。正在此时,就见南边杀来一队兵马,为首大将乃是刑道荣。西边也杀来一队兵马,却是从衡阳赶来的零陵、武陵两郡郡兵。
贺齐眼见敌军越聚越多,料无法坚守,当下领兵从东营撤退,迅速往安城去了。
郝昭领兵追杀,一举追到了安城之下,一路杀伤贺齐所部数百人。
刘贤闻听郝昭击退了贺齐,当下领兵进驻攸县,吴砀出城迎接,刘贤见城中兵马多有疲惫之色,当下慰勉了几句,随后留吴砀继续守城,让郝昭领本部兵马及两千零陵、武陵郡兵去围攻安城,对阵贺齐。刘贤则领着刑道荣、傅士仁以及三卫亲junzhuǎn道往醴陵去对阵朱治、吕范。
却说张任领三千兵马来到浏阳,此时浏阳地区还极为荒僻,张任找到当地乡老,征调了数百青壮为民夫,随后打听了路径、方向之后,便即开始出发。
山道虽然难走,但长沙与豫章都是人口百万的大郡,山脚平缓之地还是有人居住的,从浏阳至萍乡四百余里的山道,真正荒无人烟的地方仅有一半左右。张任分兵一千五百人,加上数百民夫,一共二千余人搬运粮草辎重,其余一千五百人带着兵器专心行军。每隔六十里便留下二百士卒就地扎营,以此作为粮草转运站。如此伐山开道,难行之处日行一二十里,好走之处日行四五十里,有时候来不及立营,最前方的战兵就裹着一条毯子在山间露营。幸好向导得力,且张任军中也配备了指示方向的罗盘,因此并未迷失方向。
如此行军了七八日,张任终于率领全军翻越了九岭山,短暂休整之后,当夜突然杀至萍乡,夺取了江东军设置在这里营寨,缴获了大批粮草辎重,张任于是传令留在山道营寨之中的兵马前来会合,随后整修营垒,准备阻击江东溃兵。
此时刘贤也领兵到达了醴陵,就领兵在城外扎下营寨,与李严成犄角之势,与朱治、吕范相对。
朱治、吕范也收缩兵力,固守营寨,准备与刘贤大战一场。双方正相互试探,就听张任领兵夺取了萍乡,截断了江东大军的退路。
朱治、吕范大惊失色,当即决定撤军,先遣信使去安城告知齐一起撤退。
此时,刘贤计算了一下时间,与张任约定的时限已经到了,当下加派斥候监视朱治的动向,又分派李严、刑道荣、傅士仁、尤泉四营兵马分左右前出,试图包夹朱治。
朱治、吕范本来打算悄悄撤军,但见刘贤领兵步步紧逼,根本不给自己半点从容撤军的机会,二人当即猜到刘贤必是也收到了张任截断自己退路的消息,于是心中再无半分侥幸。二人担心夜长梦多,当下留部将许晏分兵一千断后,自领主力迅速往东方遁逃。
刘贤得知消息,当即令李严、刑道荣追击朱治、吕范,刘贤则自领三卫亲军在中,命尤泉在左,傅士仁在右,将江东一千殿后的兵马团团围困,杨狼主攻,木鹰、塔利配合,激战半个时辰便攻破了许晏所部。许晏被木鹰标枪射杀当场,麾下兵马战死被俘各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