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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的赵顼赶紧出声制止二人的争吵,因为这绝对是有违祖宗之法,由于这准备金全都是通过司农寺的财政和皇帝内库的财政,没有经过中书门下和三司,他们宰相都对此毫不知情。
这说不过去啊!
关键他也有份参与,又道:“当务之急,是该如何解决当下的问题?”
司马光没有做声,他知道答案,但是也想看看王安石会如何抉择。
王安石稍稍犹豫片刻,才道:“回禀陛下,当初之所以发行盐钞,只是因为坊间缺乏钱币,同时盐的价格又居高不下,如今坊间已经不缺货币,臣建议允许大家使用钱币购买盐。”
司马光暗自松得一口气。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王安石绝非保守,而是他内心也更认同证券化,而非是货币化,因为货币化,货币就是关键,但是坊间拥有很多货币,这个武器可能会被对方所用,但如果证券化,与盐直接挂钩,盐是在朝廷手中,同时又没有固定的价格,这是可以更好的利用。
一直沉默的富弼突然问道:“盐的价格还是定在二十五文钱吗?”
王安石稍作迟疑后,才道:“其实当初朝廷也未有将盐的价格定在二十五文钱,只是规定一角盐钞可换一斤盐,可先设在三十五文钱,毕竟如今钱币没有之前那么值钱。”
富弼微微一愣,与文彦博相视一眼。
他们预计王安石会回调至四十五,但没有想到,只是回调至三十五,要知道当初朝廷是以五十文钱收购那些盐商的盐。
这个价钱还是非常给力的。
富弼又担忧道:“但是盐钞已经发行出去,若同时又允许钱币购买,朝廷有这么多盐吗?”
韩绛回答道:“司农寺有充足的盐,等到这些盐卖完后,这下一批官盐也该到了,不会有问题的。”
王安石道:“但是朝廷降低盐价,只是为了惠民,故此应该限制每个人最多只能买一斤盐回去,但是盐钞的话,可以随意兑换。”
富弼对此有些不太相信,心想,就算一人一斤,可你又怎么知道会有多少人来买盐?
司马光突然道:“陛下,此事已经证明发行盐钞会引发诸多问题,只可用于这一回,下回可不能再用了。”
王安石立刻道:“司马学士此言差矣,盐钞解决了钱荒的问题,是非常成功的,朝廷应该加以完善盐钞制度。”
赵顼点点头道:“王学士说得是,盐钞的确解决了钱荒的危机,可以加以利用。”
司马光道:“陛下,之所以盐钞能够解决问题,并非是因为盐钞,而是司农寺将一切都隐瞒,同时利用政令规定只能用盐钞购盐,这也是民怨之因,这有违祖宗之法,是绝不可行的。”
王安石道:“这回只是应对危机,故采用非常手段,但并非证明这盐钞勿用,朝廷可以完善制度,再根据情况发行盐钞。”
赵顼又点点头道:“朕也觉得盐钞还是可行的,尤其是当钱币不足时,可以用来支付皇家警察和禁军的俸禄,这比之前发盐给他们更为省事。至于如何完善这个盐钞制度,暂且先交由中书省吧。”
盐钞还是要继续,但是制度交给富弼他们来制定。
王安石和司马光这对冤家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纠结,显然是谁也不相信谁啊!
然而,这钱可是百姓生活必需物资,可是不能闹着玩的。
商议之后,朝廷立刻决定重新开放盐铺,允许百姓用钱币购买盐,但是一人只能购买一斤回去,同时盐钞也能够兑换到盐,这是不限量的,一角盐钞就是能够换一斤盐。
上午时分。
富弼、文彦博、司马光、吕公著来到盐铺。
虽然他们不知道司农寺到底放出多少盐钞,但至少至少也有差不多四十万贯,同时又开放钱币购买,真的就有这么多盐吗?
但见铺前是人山人海。
“小人参见四位相公。”
主管盐铺的小吏,见到四位宰相光临,赶忙迎出来。
富弼问道:“有多少人用盐钞换盐的?”
那小吏回答道:“具体还未算,但不超过十人,而且只换走不到一斤的盐。”
“这怎么可能?”文彦博道。
那小吏讪讪道:“文相公有所不知,如今持有盐钞的全都是高价买来的,他们不可能全部换成盐,那也吃不完。他们肯定还是想换钱,但是三十五的盐价,太低了一点,而且大家也都知道,盐价势必还是会涨上去的。”
“原来如此。”
富弼他们是恍然大悟。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安石会定这么个价钱,就是赌他们不会来换。
这六十文接的盘,现在来换,岂不是会亏死,换盐回去,这盐又不好保存,只能等呗,等到高价再出手。
相国寺。
“当时真应该听鲁师傅的,及时收手,如今咱们手中全是盐钞,可如今当下盐价才值三十五文钱,这真是亏死了。”
符承寿说到后面,这语气都哽咽了。
儿子辛辛苦苦用风月报赚来的钱,这回可全赔进去。
其余人也是眼中含泪。
是!
他们是阻止了这盐钞政策,可回头一看,底裤了快没了。
到底是为哪般啊!
徐稷似乎仍然不肯罢休,“我不相信他们用这么多盐,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