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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防守的一方是非常被动,而变法一方通常就是防守的一方,他们天生就处于劣势。
但公堂之上就不行,什么是关键证据,双方都清楚,大家都是靠实力,在这一点上争,皇帝是有天然优势的。
当然,他们以为卑鄙是自己的专属,没想到皇帝也会这么玩。
……
“李兄,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就算了。”
费明如今慌得一笔,这要被牵扯进去,那可能会掉到脑的,不是官司输赢的问题。
李国忠沉眉冷静道:“你慌什么,咱们就是受雇打官司,是他们提供的证据,与咱们无关。”
说着,他又轻轻拍了一下冷汗直冒的李磊,“振作起来,你越是如此,人家越会认为这咱们心虚,如今咱们就只有一条路,尽力维护他们,或许能够因祸得福,若就此罢手,到时两边不靠岸,会死得更惨。”
费明等人是纷纷点头。
李磊偏头看着李国忠,“但……但这没法打了。”
李国忠道:“咱们尽力而为。”
李磊深呼吸两口气,然后点点头,几人立刻又讨论起来。
这个变数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故此得重新商量对策。
………
私语间,杜绍京迈着那不听使唤的双腿,上得堂来,哪里还有昨日那般嚣张跋扈,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
“小小小……小人见……见……”
“算了!”
吕公着一挥手,然后指向被告席。
就这几步路,杜绍京愣是走出赶赴刑场的感觉。
艰难地来到树下,坐了下去,但也如坐针毡。
张斐站起身来,看着杜绍京,微笑道:“员外千万不慌张,要冷静地回答
每一个问题,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杜绍京木讷地点点头。
“我反对。”
李磊突然站起身来,道:“对方这话暗藏威胁之意。”
张斐忙道:“我收回方才的话。”
杜绍京猛地看向李磊,突然想起,对呀,我也有耳笔保驾护航。
不禁稍稍放下心来。
张斐看了看早就准备好的文案,又向杜绍京提问道:“杜员外,昨日我们提到你名下一百二十顷田地中,有四十顷是白契土地,而在剩余的八十顷田地中,目前所查,就只有十三顷田地是缴税的,剩余六十七顷,没有任何缴税记录,不知员外作何解释?”
杜绍京心虚地瞧了眼张斐,又看向李国忠他们,只见李国忠等人全部低下头。
这事你就别看我们,你自己看着办吧。
杜绍京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我……我不解释。”
“不解释?”
张斐问道。
杜绍京道:“我……我承认我没有缴税。”
吕公着不声不响地翻了翻那本五年前的账目,上面有着杜绍京的交税记录。
但杜绍京也不傻,偷税漏税罪名再大,也大不过偷改官府账簿的罪名大。
他只能承认。
而且他不拿税钞出来,也就没法拿账簿来告他,毕竟账簿是官员写得,不是他们写得。
张斐问道:“据我所查,这些土地大多数都是红契土地,官府是有记录的,不知员外是通过什么手段,逃过官府的催缴。”
杜绍京道:“跟大家一样,隐匿田地,亦或者借女户、僧道来逃避税收。”
跟大家一样,法不责众。
张斐瞟了眼对面,见对方有些动作,于是道:“我问完了。”
便坐了下去。
坐在后面的邱征文神情一愣,低声道:“三哥,咋不乘胜追击?”
张斐一本正经道:“这是在教学,故意给你们演示错误的示范,你们就一定要记得,一定趁他病,要他命,千万不可心慈手软。”
邱征文哦了一声。
许芷倩抿唇一笑,斜眸白了眼张斐,瞎话说得跟真的似得。
李磊站起身来,向杜绍京问道:“杜员外,请问你一共有多少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