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嘴里还在嘀咕,“我去洗个脸,你和他说说话吧。”
长时间的趴着使得她的起身动作有些难,她磨蹭了好半天才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涂桑盯着手里的东西,手有些拿不稳,最后一闭眼还是将mp4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而后坐在他的床边,仔细凝视着凌周的脸。
苍白阴郁的一张脸,和自己像又不像。
她说:“凌周,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话落一下,被子的一角滑出信封的一角,蓝色的封皮,颜色有些旧且已经开始泛白了。
像是在回应她说的话。
她拾起,翻开正面,白色签字笔上写着几个大字——涂桑(启)
字迹端端正正,一笔一划地写着,像是极其认真地抒写了这封信。
日光正盛,笔下的文字抒写出一个冰凉的世界。
他在信里落笔写:
桑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从牢里出来半死不活地正躺在医院了。我一直觉得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玥姐。玥姐是个很好的人,她不应该在最美好的年纪死去才对,死去的应该的是那一帮家伙,一群伪君子。
我真的一直很想你,玥姐,无法排遣地怀念你。
2015年11月24日。
再无多的言语来说明他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如此决绝地做出选择,必然也是折磨了自己的良心许久,最后选择说开,解脱自己。
永永远远的解脱,再不被世人所累。
叠好信,她走出病房,走出医院的大门,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着,直至走到脚发疼,她才停下来,坐在湖边的石凳子上。
湖面上的风阵阵吹来,忽如其来的想念从前一无所知的自己。
她害怕现在。
真相揭露的那一刻。
握在手里的耳机被手心里的汗打湿,她望着微微掀起波澜的湖面,走神半晌。
最后还是一声急促的喇叭声拽回她的神思。
她回神,低头看着手里的银白色东西,随后小心翼翼地插上耳机。
潮乎乎地耳机里头,嘈杂的说话声铺天盖地而来。
过了很久,耳机里才清静,传来几个人的对话声。
似乎是在修车上,几个修车的人在商讨材料的费用。
凌周也在场,口气中诸多不耐,“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车修好啊,我等着回去啊,烦不烦。”
有人笑:“你这弟弟的性子有些焦躁,一点儿都不像你。”
涂玥轻言淡语了一声:“他的性子谁也不随,个性使然。”
那笑着的人又开口:“你领他去旁边的超市逛逛,买些东西,累了一天,该补补能量了。”
涂玥嗯了一声,又去喊凌周。
凌周反倒是拒绝了她,自己跑到修车厂的洗手间去洗了把手,而后在附近无所事事地走来走来。
难怪mp4里的声音忽远忽近。
陡地,他的步子停下来,呼吸声都凝滞。
对面的对话声清楚的传过来。
先前一直笑着说话的男人,冷若冰霜地说着:“刹车修好了吗?”
机修人员确定地说,“没问题,都是安全的。”
“多少钱,把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