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忙笑道:“我的心,不全都装着老祖宗和太太呢,哪里还有地方闲置,若要放一放,只怕还得老祖宗把您那经天纬地的心胸腾出巴掌那么大一小块地方来,我好把我的孝心、真心、小心,都统统放进去,也省得这心多了,活着累的慌。”
贾母听了,脸一沉,却又笑道:“你的心也多,只是还说少了一样,那便是孙猴子吐出来的一颗黑心。”
凤姐听了这话,一时红了脸,见王夫人脸上不快,便也不敢再言语,只得红着脸干笑而已。
王夫人便道:“他二人初会,便如同久违了的一般,现在离吃饭还早,该叫他们进咱们那园子里逛逛去才是。”
贾母听了,顿时喜道:“说的是,咱们家有个宝玉,偏他们家也有个宝玉,咱们家有大观园,不知他们家有什么园,他也难得来一次,是该叫咱们的宝玉陪着他进去走走才是。”
两位宝玉听了,早不约而同的拜了贾母和王夫人,便拉着手出去了。
这里贾母和王夫人见两人这样,都笑了,只凤姐看着有些纳罕,心里隐隐觉着不妙,却也说不得。
贾宝玉和甄宝玉径直来至大观园深处,一路上两人如同久违的知己,无话不说。
贾宝玉道:“世表兄都读些什么书呢,可曾有诗作,不防念两首出来,让我也开开茅塞。”
甄宝玉叹道:“说起作诗,倒是雅事,以前也常在姊妹中间闹,随口胡诌了些,如今想来,都是痴人说梦,不提也罢,幡然醒悟间,早把那些没要紧的丢了,现在只在四书五经和八股上下功夫,希望将来京都皇榜提名,一展抱复,也不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师友规劝之德。我听说世第也曾走我的老路,这**一事,虽非如古人说的洪水猛兽,但还是看淡了的好,否则,误己误人,若中情毒太深,只怕便会害人害己了。”
贾宝玉听了这话,如同当头一棒,平地想起了旱天雷,顿时两眼怔怔,失魂落魄,如同魔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