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依旧在说着。他言辞恳切,声声泣血。他几乎将整颗心剖白,血淋淋摊开给白清颜看__他相信,只要白清颜对他还有一丝爱存在,绝不会无动于衷。
可他说的话,白清颜一句也没有听到。呼啸在他耳边的,只有他对自己的质问一一莫非到了今日,依然要重蹈覆辙?!
眼前这个男人的话,一句也不能相信!
“放开我。”
纪宁一下子停了口。他没想到,最终白清颜,依旧只说了这句。
“我不会放开你的。”
“”
quot除非我死了。你踩着我的尸首离幵。”
“”
“若是你不在,我活着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
“清颜,你说话一一我不信你对我再无情谊!我知道你生气,可你还是来了一一若不是因为我娶亲,你为何而来?你终究是舍不得我,不能看着我另娶她人一一唔!”
纪宁眼前天旋地转,是白清颜突然发力,将他反压在身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抵在他下巴底下一一白清颜整个人半跪在他身上,单膝顶着他腰间。那儿正是伤处,白清颜膝盖一动,就是钻心地疼。
“你错了。我今日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取你性命。”
“我不信!”
“你可以不信。”
白清颜面上如此冷漠,像是戴了一层寒霜凝就的面具。纪宁又伸手想去抱他,却被他膝盖用力,直直顶在伤处。他疼得蜷缩起来,白清颜却好像无动于衷。
“但你若再动一下,这匕首就会插进你的喉咙。”
纪宁好像根本没听到这句话。他挣扎地更厉害了。混乱间,刀尖戳进他脖颈,在他喉边留下一个深深的血窟窿__连白清颜都是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匕首。纪宁却仿佛疯狂困兽,毫不顾忌那近在咫尺的刀刃,反而借机反扑而起,几乎将白清颜顶落床下一一就在白清颜失去平衡前一瞬,他一把搂住那人的腰肢,将他带进自己怀中。
白清颜猝不及防,再次被压在身下。他手腕磕在床沿上,手心里两包药粉也抓不住,跌落地上。
两人呼吸急促,气息交缠。纪宁压在白清颜身上,他知道,他该爬起来一一绳索捆起来也好,铁链锁起来也好,用怀抱缠住他也好,不管用什么办法,要用尽全力将他留下来!
可他动不了。
不仅是腰间剧痛,叫他整个人几乎裂成两半。那**的疼再难捱,也抵不过失去把白清颜的恐惧。可那两个小药包落在地上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却将纪宁的心砸出血肉模糊两个大洞。
__原来你真的带来了鹤顶红。
原来你真的想让我死。
不是恨极、痛极了,一时冲动才捅了我一刀。而是处心积虑,筹谋已久,一心要将我送上死路。甚至为此,你穿上了女人的衣服,混到了我的婚房,带来了致命的毒药
一一你打算何时哄我服下?是暍交杯酒的时候吗?
可最终,纪宁还是动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仿佛从没见过那包药,更没听到过“鹤顶红”三个字。
“留下来吧。我是骗了你。但我我以后不会再犯了。我爱你啊。”
白清颜听了这话,却低声笑起来。他眼睛转到那两包药粉上,毫不留情戳穿纪宁的自欺欺人。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