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隐在脑海中天人交战,皇帝不可轻易刺杀,真要杀了必定后患无穷。
可若是当面去问,又不知对方会是什么心态,是竭力隐瞒,还是斩草除根?
如此,着实很难判断。
徐隐忽然问道:“当年先帝驾崩之夜,天子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公孙大娘说道:“首先,先帝驾崩非是外力因素,他的确已到了那个程度。其次,太子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他修的既是天子剑,自当要秉天子剑的权柄,谁也不能与他相争,争即死!”
徐隐脑海中对当今天子的形象有了些初步的印象,如果公孙大娘所言为真,那么当今天子既可心怀仁义,也能杀伐果断。
公孙大娘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他若不领军进宫,恐怕当年便会有一群后宫妃子和太监,拿着一封出人意料的诏书,共举如今的太平王为帝!”
徐隐双眉一跳,震惊道:“你是说先帝原本准备立太平王为皇储?”
“先帝晚年糊涂昏庸,谁也不知道他是否曾修改过遗诏,谁也无法判断是不是后宫中人和太监修改的遗诏,总之在太子殿下的铁骑与血火之下,证明魑魅魍魉永远都是魑魅魍魉,而王者则是永恒的王者!”
说到这里,公孙大娘满眼憧憬崇拜之色,似乎回忆起当年太子果断夺权时的风采。
“太子继位,为什么不杀太平王?!”徐隐喝问。
公孙大娘笑道:“朝堂上的斗争,又岂是我一介女流之辈所能知晓的?”
徐隐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说的事情,能与我查到的部分线索对应上。”
公孙大娘脸颊通红的说道:“这些事,我原本打算永远烂在心中,不过你既然如此执着的去调查,早晚都能从天子的其他心腹那里得知部分情况,那么告诉了你也无妨。
还是那句话,你要知道谁是你家灭门的幕后指使者,最好能当面去问陛下,他要么不说,如果愿意说就绝不会有半分隐瞒。”
九月十四,公孙大娘再度做了伪装,这回即便是身上的香气也做了遮蔽,即便是花满楼在前,也休想通过鼻子认出她。
她是去通知欧阳情避难的,可是晚了一步,欧阳情还是死在了十三姨太家中。
陆小凤检查过尸体,发现她的手被毒蛇咬了一口,那种毒极为剧烈,欧阳情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死在了房间内。
薛冰更加伤心了,没想到一夜之间,她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姐妹。
公孙大娘返回了旅馆,徐隐正在房间当中喝酒。
她神色万分阴沉,“晚了一步,四妹已经死了!”
徐隐面无表情,神色冷漠。
公孙大娘心中有些火气,声音不由有些放大,“你还是要跟随叶孤城他们弑君?!”
“不这样,如何可知真相?”
“你胆子很大,明明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居然还敢任由我离开?”
“因为你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你,而你既被逐出太子府,今日当然也绝不可能进入紫禁城。”
公孙大娘咬着嘴唇,冷笑道:“也许我昨晚是骗你的呢?”
“徐某要是连真话和假话都分不清楚,早让人在江湖上宰了。”
“你非要通过这种方式面圣?”
“如果他不是凶手,我救他,如果他是凶手,我杀他,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如若不然,一个江湖剑客,怎么与皇帝平等而论?”
徐隐看着公孙大娘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他冷笑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就不用担心我会对皇帝做什么事,如果你说的是假的,你就该担心自己的性命。”
他已给公孙大娘下了毒,行事一向小心的徐隐,当然不会让公孙大娘随意破坏自己的计划。
这种毒延迟一天才会发作,如果明晚他回不来,公孙大娘也必定会要陪葬。
公孙大娘不得不配合,她手中无论有没有短剑,都不是徐隐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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