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城,回雁楼。
徐隐还是老一套装扮,黑衣斗笠随身而带,坐于二楼角落,面前摆着一壶浊酒、一盘抄猪耳、一盘时令蔬菜。
但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桌上,而是放到了七八步外靠窗的酒桌上。
那里坐着一身穿华服的中年汉子、一满身血迹的华山弟子、一惊慌失措的恒山尼姑,显得极为扎眼且不伦不类。
且不止是徐隐将注意力放在此处,还有刚上楼的泰山派两位道长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一桌。
自不用多做解释,那桌上坐着的,便是田伯光、令狐冲以及仪琳三人。
徐隐眼神不断打量着田伯光以及他放在桌上的那柄短刀,同时自己不断摩挲着腰间佩剑。
自习得改良后的辟邪剑法以来,他尚未找人试过剑,此来衡阳城,便是想借助汇集过来的众多高手磨砺剑术。
此时泰山派的迟百城知晓那华服男子为臭名昭著的淫贼田伯光,立时拔剑出手。
然而实力不济,田伯光连位置都没移动一下,拔刀出鞘,迅又收刀,迟百城胸膛中刀,血洒一地,当场气绝身亡。
与迟百城同来的天松道长见状,立即出手,然而田伯光依然稳坐不动,背身出刀接剑,只守不攻,宛如脑后长眼。
那天松道长连攻了三十余招,却未曾伤到田伯光半分,更未能逼得他身形挪动一下。
直到令狐冲忽然拔剑出手,田伯光才忽然起身表示敬意。
此后令狐冲进攻,天松道长反而住手,并表示令狐冲竟与江湖败类饮酒相交,不屑与他一同对敌。
结果话未说完,田伯光一刀斩出,天松道长连刀影都没看见,立时中刀倒地,身受重伤。
此时酒楼内尚存之人,基本都是自恃武功不弱之辈,比如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不戒和尚,正在静默喝茶的魔教曲洋长老,以及不被人注意正在拉二胡的衡山掌门莫大。
他们看到田伯光施展的刀法,眼神都是一凌,只从刀法来说,此淫贼确有傲视群雄、四处作案的本钱!
徐隐觉得时机算是差不多了,摩挲了一下佩剑,忽而拔剑出鞘,清脆悦耳的滴水声回荡于酒馆之内。
众人齐齐转望过来,不止是田伯光、令狐冲等人,还包括坐在角落里的不戒和尚、魔教长老曲洋、曲非烟,以及停止拉弦的莫大。
田伯光眼神阴了一下,甩动短刀,气势忽变,比起刚才闲庭信步般的应对天松道长与令狐冲的进攻,此时的他才像是进入到了搏命状态。
“避水剑徐隐?”
徐隐一直走到田伯光警戒范围之外相差一步的位置方才停下,这个距离十分微妙,一旦他再踏前一步,必会打破二人之间的均势,导致战斗立即爆发。
“福威镖局之事,看来传得很快。”
田伯光笑道:“江湖很大,却也不大,都说辟邪剑谱被你所得,怎么,这才过去两个多月,你就已经全部学会了?”
徐隐晃了晃软剑,笑道:“深山之中习剑最是寂寞,有劳田兄试剑了。”
忽然他身如鬼魅,如同拉出道道虚影,转瞬进入到了攻击范围,半空当中,滴水的清脆之声连连传出,仿佛连成了串,将要化为潺潺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