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节外生枝,这个人却是不能留了,你亲自走一趟,送他一程吧。”
曾嬷嬷神色一白,却是不敢顶撞,连声应命。
“还有,”
赵夫人又开口道:“明日,我会送几个丫鬟到那贱种身边,你也一道过去。”
“是,夫人。”
那曾嬷嬷应了一声,旋即******人,不如让奴婢亲自出手,保管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赵夫人眼中寒光闪烁:“我虽有此念,不过这贱种不知走了什么运道,攀上了镇南公主的高枝儿,”
“若是此时出了意外,那位镇南公主怕是要追查,虽说我侯府也不惧那镇南公主,但为了这贱种,还不值当为侯爷树敌。”
曾嬷嬷失望道:“是,夫人明见,奴婢僭越了。”
“也不打紧,你说得正合我的意,虽不能立时杀他,但若让他如此轻易就过去,我却也心意难平,”
赵夫人恨声道:“你到他身边去,使个法儿,让他冤魂缠身,日日夜夜做噩梦,神魂大伤,”
“还有月余便是解试,看他还如何科考?只等他落榜,没有念想依仗,再拿他数罪并罚。”
“是了,奴婢也听说,这贱种虽然练了武功,不过也只是到了练皮肉筋骨的境界,还粗浅得很,有点子气血,可面对迷惑神魂之术,是绝难抵挡,正要趁他武功未成,气血不刚之前,惊伤他的神魂,免留后患!”
曾嬷嬷阴笑着道。
屋檐下,洪易听得满心怒意,难以抑制。
竟然想用妖术来害他?
好歹毒的心思!
看来这赵夫人果然与娘亲的死有脱不了干系!
洪易心中怒意如潮。
害他也便罢了,但赵夫人对他如此恶毒,让他更加肯定以往的一些猜测。
若非如此,他不过是区区一个没有依靠的庶子罢了,又何必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恨意未免来得莫名其妙。
洪玄机也不是没有别的小妾,甚至就他所知,在府外都有不少情付,怎也不见她去恨?
这时又听屋里曾嬷嬷道:“奴婢还有一事,大罗派传来消息,派中圣女要到玉京城来,还请夫人多加照拂。”
大罗派?
正满心愤怒的洪易心中一静。
这三个字他可半点不陌生。
自打对娘亲之死的真相、对赵夫人起了疑心,他就有心留意,也从老狐那里获知天下江湖许多奇闻。
这大罗派,本是南方的一个江湖门派,在南方树大根深,与许多名门望族都有联系。
六十年前,天下大乱,群雄并起。
大乾起兵逐鹿天下,大罗派便是从龙功臣,得了天大好处。
自天下初定,朝廷禁武,解散天下各大门派,大罗派明面上也响应朝廷,解散了势力。
虽只是明面上,却也获得了朝廷肯定和奖赏。
不仅没有势弱,隐入暗中,反而变得更加庞大。
在二十年前,还参加了剿灭大禅寺。
从中获得了无数武学宝典、修道宝籍,神兵利器,丹药财宝等等。
一跃而成天下顶尖大派,几与六大圣地比肩,暗中更是已以圣地自称。
最重要的,赵夫人的娘家,南方赵氏家族,便是大罗派中人。
“哦?赵妃蓉?她来作甚?”
赵夫人眉头轻簇。
虽说都是姓赵,可这位大罗圣女与她却没有什么关系。
是大罗派宗主之女。
而据她所知,这位大罗派宗主,与侯爷关系也是不清不楚。
这个女儿是从哪里来的?不言而喻。
曾嬷嬷道:“夫人可听过石刻天书?”
“石刻天书?”
赵夫人皱着眉头:“就是近日来,外面多有传闻的神功宝典,那日那什么八大妖仙的白子岳,能从侯爷手中逃得性命,便是因得了此天书,练成了其中神功?”
“不错。”
曾嬷嬷道:“白子岳独闯皇城,在侯爷和神威王两人手下,尚能一掌破城,全身而退,现在,那皇城破损的的城门还没修好,白子岳留下的十丈掌印仍在那里,拳意未消,”
“许多武道好手,每日聚集在皇城外,想要一观其中奥秘,”
“如今这石刻天书,已引得天下群起争夺,”
“听说,那石刻天书本是刻在一处山壁上,被一只异类狐妖破毁,成了十数块石板,当日得了石刻天书的,除了白子岳外,还有朝中几位皇亲勋贵的子弟,”
“其中有四位,一位乃是成亲王世子,一位是永春郡主,一位是理国公之子,这三位,可都不好招惹,还有一位,便是二夫人房里的雪娇小姐,已经将得到的天书,上交侯爷,也无人敢觊觎,”
曾嬷嬷眯着眼道:“却还有一位,听说,是那位什么亚圣公的亲传弟子。”
“哦?”
赵夫人听着,便明白了:“这么说来,是有人想对那亚圣公的弟子动手?”
旋即又皱起眉头:“这赵妃容好大的胆子,竟敢打他的主意?”
饶是赵夫人出身名门,身后靠山极硬,见惯了风雨,听闻此言也不禁心中一跳。
虽说侯爷与儒门不对付,但那位亚圣公可着实不是好惹的。
否则,敢与侯爷作对的,又岂能这么多年安然无恙?
“若只是圣女,自然不敢这般托大,”
曾嬷嬷虽是下人,却也知道现在亚圣公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小声道:“不过,这儒门树大招风,行事太过张扬,不知收敛,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势力?”
“奴婢听闻,此次可不仅仅是要对他的弟子动手,更是要借此机会,对那位亚圣公、对儒门下手。”
“动手的,也不只是大罗派,还有各大道坛,江湖名门,抢夺石刻天书,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真正的目的,是要对付儒门。”
“他们竟这么有把握?可是有什么事儿?”
赵夫人也不简单,一下便想通其中紧要。
曾嬷嬷所说的几个势力,虽说都是一顶一的大势力,可那儒门也并不是好惹的。
若是正面抗衡,那几个势力联手,倒也能对付,不过必然要付出极大代价,想来若非不得已,那些势力是舍不得的。
那么只能另有因由。
“夫人明见。”
曾嬷嬷小声道:“那位亚圣公不是冠礼将至?当今陛下早有明言,要亲自为其主持冠礼,”
“并广邀天下文道宗师,论道盛会,”
“这儒门如此张狂,不仅是道门,那几个千年世家,也早已有心教训,听闻便将赴此次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