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狂徒!”
“竟敢在擅闯皇城!”
玉京城中心,皇城之外,兵甲林立,刀锋如林,一片肃杀之气。
几乎是在发现有人侵犯之时,这些兵戈就矗立起来,将皇城围成了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这些皇城守军,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气血雄浑的武道高手。
兵戈锋芒,血气狼烟,滚滚如潮。
普通人怕是远远看一眼,就要吓得尿流屁滚,神思难属,魂不附体。
就算不当场吓死,也会大病一场,从此落下病根。
而那令得皇城守军如此如临大敌,来犯皇城之人,却只有一个。
一个两鬓垂髫,白衣飘飘的少年。
“杨拓!”
“你不是要追杀我吗?”
“如今我便在眼前,你又为何龟缩到这皇城之中,不敢见我?”
这白衣少年脚踏虚空,凌空而立。
头顶一轮明月,天风凛凛,白衣烈烈,恍然如仙。
“妖人!大胆!”
“神威王爷之名岂是你能直呼?”
“还不快快下来受死!”
皇城守卫之中,有将领站在城墙之上,长枪直指,怒喝道。
“无名小辈,不配与我言,让杨拓出来,否则我杀回皇城,亲自去向杨盘讨个说法。”
谁知那白衣少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轻飘飘一句话,气得他暴跳如雷。
将领只气得面红如火,也不再多言,举起手:“放箭!给我将这妖人射下来!”
“崩!”……
令声一落,一连串密集的弓弦劲响,顿时箭矢如蝗。
漫天箭矢,气血相连,如若一体。
“来得好!”
白衣少年长得清秀俊俏?却着实刚豪无比?是个一等一的狂人。
见得漫天箭雨射来,非但没有一丝惧色?反而狂笑一声。
“明王武典!”
“降三世明王!”
在他身前?竟凭空出现一尊巨大无比的神像。
高有十数丈,有三面八臂?面面不同,却俱是环眼獠牙的恶相。
八臂舞动?其中六臂各执不同宝兵?两臂当胸结着古怪的咒印。
脚踏虚空,背负熊熊火焰,将夜空都染得赤红如血。
“明王烈火掌!”
白衣少年当胸一掌推出。
那尊巨大明王神像也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胸前结印的两手之一,竖掌探出。
背后熊熊烈焰瞬间蔓延至其手上。
巨大的青色巨掌?燃烧着熊熊烈焰?当空推来。
烈火、罡风,呼啸不止。
箭蝗撕空。
震颤着玉京城上空。
却在下一刻,烈焰巨掌所过之处,漫天蝗矢瞬间化为飞灰。
烈焰巨掌一刻未停,朝着皇城城门盖压而来。
掌未至?已有炎热之气燎人。
城墙之上的甲兵已觉如置身烈焰烘炉。
本是护住他们的盔甲,此时反倒成了要命的烙铁。
藏在头盔内的头发?都已经蜷曲,散发出焦臭的味道。
直面其下?更是如同陨星坠落,有灭世之威?令人肝胆俱裂。
“快散开!”
皇城守卫将领神色大变?顾不上其他?一声令下,周身气血便滚滚如潮,奋起全身力量,躲避那盖压而来的烈焰巨掌。
列阵城墙上的兵甲,也瞬间陷入混乱之中
“轰隆!”
说来话长,不过短短数息间,烈焰巨掌已经焚尽漫天蝗矢,片刻未停,盖压而下。
一掌轰落皇城城墙,发出巨大的声响,如天雷炸鸣,震动玉京城。
“白子岳,你大胆!”
“哼!”
漫天尘土飞扬,甲士惨叫声声,无数人为之震撼之际,一声微含怒意,却不失气度的声音穿透混乱嘈杂之声,贯于长空。
还有一声轻哼,自武温侯府处响起。
虽然不见高亢,不显怒意,平淡之中,却自有一股撼动人心的威严。
如山丘一般,将这因一掌而混乱的玉京城镇压下来。
武温侯府中。
洪易刚刚因为自己父亲的压迫,而受震的心神,适才又那一声巨响震动心神。
此时抬头望去,只见皇城方向,那一片夜空,都不知被何物映照得一片通红。
暗自震撼,是何方狂人,竟敢在玉京城,还是在皇城上这般挑衅?
而后一连响起的两声动静,也险些令他心神失守。
洪玄机的声音他自是能认出,比他刚才感受的势更可怕了不知多少,暗叹其深不可测。
还有另一个声音令他意外不已。
竟然隐隐能与洪玄分庭抗礼而不落下风。
这玉京城中,能有如此能为的,除了传言之中,能与他父亲相抗衡,却无人知其根底的那位儒门亚圣公外,他也只能想到一人。
便是向来与洪玄机齐名的大乾神威王,杨拓。
那位亚圣公名头虽大,成名以来,却无人见过其出手。
想来这次也不会如此急切,轻易就出手。
那人恐怕就是神威王杨拓了。
果然,洪易念头才生,便听得一声长笑横空。
“哈哈哈!”
“杨拓,你终于肯露出龟投了!”
“还有洪玄机!”
“传闻之中的大乾两大武圣齐出,只为我白子岳一人,好,好,好!”
子岳兄?!
一连三声好字,其间的豪气凶狂,震动着整个玉京城。
也将洪易惊了一跳。
白子岳与他交好,还赠他神功,他如何能不记挂?
“我本待他日度地雷劫后,再来与你杨拓再决高低,刺杀杨乾,”
“不过倒让你杨拓先率军追杀了一番,你杀我友人,我也不与你虚言,今日我白子岳便是来为死去故友出一口恶气。”
洪易听着他声音震动长空,心中也巨震。
杨拓率军追杀子岳兄?
子岳兄与涂山前辈一起迁移狐族往元突国,若是这位神威王亲自率军追杀,子岳兄是天下八大妖仙,超凡脱俗,自是不惧,涂山前辈等人岂非凶多吉少?
子岳兄说友人被杀,是谁?
涂山前辈?小殊小桑小菲?
洪易心中一痛。
他猜到,能被白子岳称为友人的,十有八九就是涂山老狐了。
一想到这位与他亦师亦友的老狐可能已被残杀,洪易心中悲痛不已。
自娘亲与大兄去后,这十年以来,他在侯府活得比下人都不如。
虽有个父亲,还有十几个兄弟,几个姐妹,去那比陌路人都要不如。
倒是平水相逢的异类,老狐待他如子侄。
不仅让他随意观看大禅寺十数遗册,也时常以束脩之名,赠他银钱,他才能以幼龄独自生活无忧。
此前待他去山谷,虽是出了意外,其本意更是要授他那山壁上的绝世宝经。
如此大恩大德,洪易怎能不铭记在心?
“哈!”
“大乾两大武圣果然名不虚传!”
“白子岳不是对手,不过你们也休想能留下我,”
“今日暂且别过,他日我度过雷劫,修成石刻天书上的明王武典,再来与你二人一较高下,取你杨拓首级。”
洪易正自神伤之时,忽闻白子岳的声音再度震响长空。
这短短几息间,皇城之上的战斗竟是决出了胜负。
白子岳似是败于杨、洪二人之手,却不见丝毫颓败之意。
言语之间豪气不减半分。
“哼!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