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成了景龙观中,赫赫有名,威震天下的七千四百道兵。
只是道净老道却并未得其中精髓,小青、薛惊鸿两人也有不凡修为。
否则,道曲一响,两人便要沉沦大道玄音之中,被其度了去。
道净一动,其余三人相视一眼,便齐齐踏出,各施妙法。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
唯有手底见真章。
……
金山寺前,四人各逞妙法神威。
也扯动了天下风云。
人世间,便有数人似所感,被这暗起的风云所动。
在千里之外的北茅山上。
此世之人所言茅山,实是一分为二,南北之别。
南茅山,乃茅山道宗之始,最早为九霄万福真君之道场。
至抱扑仙人葛仙翁,茅山之名广传于世。
而后日渐势威。
直至数百年前,当代南茅掌教得承衣钵,此人也是葛仙翁之后,一鸣惊人,被世人尊为在世三仙之一,才重振门庭。
如今,世人少有知其名者,仍以葛仙翁称之。
而北茅山,是素有茅山北宗之称的景龙观。
此观是同为在世三仙之一,也有天师之称的叶法善所立。
此人本也是师出南茅,只是在南茅势微之时,不知为何,另开枝叶,开创了北宗一脉,景龙观。
其人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三仙之名并称于世。
茅山有南北二宗。
世间也有龙虎、景龙二天师。
龙虎山老天师当为第一,同有天师之称的太素真人,叶法善为三人中最年幼,却隐隐间,压了葛仙翁一头。
此时,北茅山上,景龙观中。
一个十岁孩童模样,却有一头白发,一身清雅出尘之意的小道,从观中缓步走出,抬头望天。
明明是孩童模样,眼中却满含沧桑,似有无尽岁月。
恐怕世间难有人相信,威震天下的三仙之一,景龙天师,太素真人,叶法善,竟是这么一个小小孩童模样。
“唉……”
叶法善收回目光,摇摇头:“天意难违……”
便转过身,又缓步回到观中。
龙虎山,天师府。
一个清朴的道观中,有一间不起眼的静室。
一个相貌清古,也不甚起眼的老道盘坐榻上,身前一柱清香袅袅。
老道忽而睁开了枯皱的老眼皮,袅袅香烟之中,似有两颗星辰一现即逝。
“士元……”
老道干皱的唇皮开合,发出沙哑干涩的声音:“你亲往镇江金山寺走上一遭,将秉一带回观中,不可停留片刻。”
跟此数十里,另一座峰头之上,一道人一袭此色八卦罗衣随,三缕长须,一柄拂尘斜倚在手弯处。
听闻耳中传来声音,眼中若有所思,轻叹一声。
拂尘轻挥,一声和清唳,一只白鹤从云霄之中掠来。
道人身形一闪,便已立于白鹤背上,逐云而云。
南茅山。
万福宫。
一个身高五尺,腰背佝偻,满头白发,皮肉干枯,如同行将就木般的老道人,身后跟着数十个道士,老少皆有。
朝着堂上供奉的一尊画像大礼参拜。
老道人涩声拜道:“恭迎祖师显圣临凡。”
他身后众徒子徒孙应声拜倒,齐声高呼:“恭迎祖师显圣临凡!”
画像上,画的是一尊素衣道袍的长须道人。
底下案桌上,有一尊牌位,上书:九霄玄坛万福真君
在众人参拜之下,画像之上,忽地绽放万千毫光。
案桌上香火袅袅娜娜,于大殿之中盘旋缭绕。
竟缓缓勾勒出一尊人形来。
这香火人形,遭那画上毫光一照,缓缓现出衣袍、发肤。
不多时,一尊身穿华丽道衣的仙人,便凭立虚空。
这仙人,与那画上之人,一般无二。
只是相比画中人一袭素衣,此人所着,未免过于华丽。
“免礼。”
仙人大袖挥过,声音轻淡高远,如从九天之上降下。
“吾得汝等一后辈弟子以吾符诏奏告,言下界有妖邪,竟敢掀起滔天水祸害人,又以治病平疫为名,蛊惑生灵,实乃罪大恶极,”
“吾于天庭为仙官,不便插手人间之事,赐尔斩妖符一道,尔等速速前去,斩此妖邪。”
“启禀祖师……”
那老道人恭身拜道,只是话才了口,便被那仙人打断:“不必多言。”
“是……”
老道人便是南茅山掌教,世人所称之葛仙翁。
他虽未在天上为仙,但论起道行境界,恐怕早已经远胜眼前的这位祖师。
不是他有多惊才绝艳,而是这位祖师……
老道人心下一叹。
虽是如此,祖师之命,他也不得不从。
那仙人说完,得了回应,便大袖一挥,两道流光飞出,落于老道人身前,身影便缓缓淡去,直至不见。
老道人这才回过身,于众弟子中扫过,落于一个道人身上,叹了一声:“含光,便由你去一趟吧。”
“是。”
道人倒是干脆,没有半句多余的话,便躬身接过斩妖符,领命而去。
“慢着……”
老道人看着他离去,犹豫了一瞬,便叫住他道:“不必过于执着,尽力便是,事有不济,便回来。”
“是。”
道人回身一拜,又转身离去。
老道人只摇头不语。
除此道门三宗,各有其行。
三山五岳,天下各门,似得了某种信号一般,皆有异动。
……
金山寺前。
道净四人一身狼狈,跌坐山门之前。
道净满脸不甘与怨恨,嘶声道:“法海!你仗着有几分蛮力,勾结妖邪,戕害同道,必不得善终!”
陶洞灵也怒道:“不错,你便是胜得了我等四人,也还有我等师门,还有天下持正之士,你法海再是厉害,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难敌天下正道宗门!”
“是吗?”
陈亦的声音悠悠传出:“那便让他们来吧,你们四个,便于我寺门之前反省反省,让‘天下正道’来搭救你们吧,”
“正好,这天下……”
“也是时候清扫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