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先行请昙云坐下,自己客套一番稍后入座。
桌宴设立在内堂之中。王鼎素知昙云与莫桑松存在着莫大过节,这次自己相邀昙云也只是想借助此来攻击莫桑松。但是不料自己中途改弦更张,打退堂鼓,倒和与莫桑松化干戈为玉帛,反而冰释前嫌,携手重归于好。念及此,王鼎不觉大感无言而对,言语之间对待昙云颇为客气、愧疚。此举也只是迫于无奈,非自己事先所能料及的。
言谈之中,王鼎极力避开此话题,而是将彼此注意力和话题放到了王崇益的武学上来。昙云见王鼎有意避开自己锋芒,当下心里不悦,捋着胡须凝重道:“若是王掌门有意贫道指教公子武学修炼的话,大可以叫令公子拜入贫道门下。只是王掌门匆匆忙忙,千里相邀贫道至此,却是毫无作为,贫道自觉被消遣,大失所望。”有些话昙云还是不意说下去,当即缄默,双眼盯着王鼎。
王鼎面惭,讪讪道:“道仙一路辛苦,王某是在过意不去。这一切都是王某事先未能够安排好,实在劳道仙大驾,王某自愿罚三杯。”说罢,王鼎自斟自饮三杯,涓滴不剩。王崇益唯恐昙云不给父亲好颜色,连忙挺身拜倒昙云膝下,顶礼膜拜,双手高高奉揖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即便如此,昙云依旧正襟端坐,眼帘半垂半闭,似乎没有兴趣受纳。王崇益顿觉羞赧,面色寒碜。王鼎见状,亦是面如金纸,心道:“没想到这臭道士的架子倒是不小,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莫桑松果真是胸襟豁达之人,比起眼前这桀骜不驯的道士,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掌门,正所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以中途偃旗息鼓?贫道念在你我数十年之交份上,才会不远千里迢迢而来相助,却没有料到你在戏弄贫道。”昙云说得煞有介事,依旧难消心头怨意。王鼎听了,唯有妥协,随即拜谒道:“道仙误会了,在下也是受了他人蛊惑,以至于大水冲了龙王庙,兄弟手残。唉......”
“哼,受人蛊惑,兄弟相残?我看倒是贫道受了人蛊惑,被人玩于股掌之间吧?”昙云脸色陡变,丝毫不留情面。他是想出此言来激怒王鼎,因为自己心里实在难以自释。想到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确实难以算计到莫桑松,简直是失之东隅。王鼎与王崇益听罢昙云牢骚之言,相对一望,顿失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