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召见你。跟我来吧。”
“有饭……”
“闭上嘴。”白檬打断了他,襦裙的袖摆轻轻挥过,凝结在门口的黑色妖气散去。她转身就走,步速很快,只丢给乔平扬两个字,“跟上。”
乔平扬一抿嘴默默跟在后面。
穿过了长长的木质走廊,拐过几道弯,眼前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橙色与红色。这是一间看起来像会客室的房间,四面都被设计成古典的开放式,完全挖空,没有墙壁的阻碍,外面院落中一眼望不到头的红枫树宛如壁画般,将室内外融为一体。连木质地板的反光都映射出点点斑驳的红色。美得一言难喻。
然而,美则美矣。
与室外打通,冷空气对流,乔平扬已然感觉不到脚趾头的存在。
“殿下,我把他带来了。”白檬伏身,双膝跪地,恭敬地低下头。那仪态,像是从古代皇宫里出来的女人。她微微侧过头,用手势示意乔平扬也跪下。
乔平扬顺从地坐下,盘腿。
谁要跪啊——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好不好。已经废除君主制了好不好。
白檬眉间一皱,由得他去了。
在正东面廊下坐着的男人,背影十分高大。黑发,黑衣,周身散发着不详的杀伐之气。
万籁寂静之中,乔平扬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噜”叫了。
白檬一额头黑线,强忍着捏死背后这个烦人的男人的冲动,向黑衣男人进言道,“殿下,他是凡胎肉生,不进食会死。这个男人对泠风眠来说非同一般,留他一条性命或许对我们有利。”
黑衣服不屑地哼了一声。头都没转,吩咐白檬,“把他扔进天巷泉里泡一晚上再带来见我,太臭了。”
这个声音乔平扬表示听过。没错,上次说他满身狐狸的骚味然后抹了他脖子的那个人,就是这个声音。
又嫌他臭?
这人鼻子肯定有毛病。
正想开口反驳,他脑中响起白檬的警告“万事小心,好自为之”,于是他判断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老实点,现在不适合占嘴上便宜。遂聪明地闭上了嘴,充当哑巴。
黑衣服突然站起身来,宽阔的肩背挡住了一片光线,坐着的乔平扬瞬间被笼罩在阴影下。看这人的肌肉线条,衣服下恐怕是久经锻炼的钢铁般的身躯……似乎比狐狸的还要孔武有力。他转过身来,脸由于背光的关系,乔平扬看不真切。只是他的眼眸是死气沉沉的墨黑色,没有光泽,像是黑洞似的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吸进其中。
“你的血脏了我的龙尾戟。听说你有办法弄干净?”
依然是冷冰冰感觉能把地都砸出冰窟窿的声线。
乔平扬微微一笑,答道,“是的,殿下。”
白檬内心一口老血吐出来。装什么乖巧忠诚,殿下叫得这么顺口……节操呢?
黑衣服又说道:“看来你是泠风眠养的狗里比较特殊的那只。晚上还要负责暖床。”
……
“是他给我暖床。”乔平扬送上一个大写的假笑。
白檬:“…………”
黑衣服冷笑一声,“胆挺肥。白檬,带他去洗干净。洗不干净直接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