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这应该是我第二次被裴渡逼得落荒而逃。
外面寒风呼啸,都没有吹散我脸上的红意,反而有越烧越烫的趋势。我捂着脸从三楼一路磕磕盼盼的蹿下来,期间差点被转角的高低阶梯跘死。
所以,我这是初吻没有了吗?
就、就这样?
那这样算他吃亏还是我吃亏啊……不对啊,当然是我吃亏了!
可是,我到底在乱想什么东西啊!
“什么吃亏,吃什么亏?”身侧冷不丁传来声男音,委实吓了我一跳。
我条件反射的跳开一截,有点做贼心虚的望着突然冒出来的沈剑,“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吃早饭啊。”他理所当然的咬了口小笼包,莫名其妙地问我:“倒是你,你一大早怎么跑
这儿来了,还从楼上下来……”
他多打量我两眼,越分析越起劲,“脸色那么红,头发还乱糟糟的,你该不会是……”
“不是!”我暴躁的打断他,先发制人,“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无耻卑鄙下流。”
他眨巴着眼无辜的瞪着我,“我说什么了我就龌龊了,还无耻卑鄙?庄照照你讲不讲理,看你那
一副做贼心虚的样。”他又吞了口稀饭,甩着筷子无比骄傲地接着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
天我路过小桥的时候,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我好不容易落下来的心又“咚”地一声提到嗓子眼,为什么会突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即视感。
他挑着眉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大爷一样的看着我,摆明是等着我冲过去抱着他大腿求他。混
蛋,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是原则问题好嘛!
“呜呜,沈大哥tot”
三观已毁,节操尽碎,我承认我没救了。
沈剑笑眯眯地夹了个小笼包凑到我嘴边,我同样笑呵呵的打算赏个脸吃下去,可是等我张了嘴,
他又故意把它夹了回去,塞到自己嘴里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还砸吧砸吧两下嘴表示味道不错。
麻痹,剑人!别让劳资抓到你小尾巴!
“你刚刚喊我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好想拿小笼包糊他一脸。
“嘿嘿,沈剑哥哥,剑哥哥,小剑哥哥…”贱哥哥!
“你相信我,你看到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发四!”我尽量把目光调成真诚模式,使自己看起来比较有说服力一点。
他摸摸下巴,提出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男的是你什么人,你们什么关系?”
我思索良久,“唔,应该是朋友关系。”
“男女朋友?”
“普通朋友。”
最心酸的不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而是彼此喜欢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沈剑翻我个白眼,明显是不太相信我的话的。其实,别说他不信,我自己都不信,当我确定我喜欢上裴渡的那一秒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普通朋友。
费尽心思去喜欢讨好的人,怎么会甘心只做朋友。
沈剑给我拉起衣服上的帽子遮住脑袋,正好挡住店老板看过来的眼神。
我下意识的摸摸脖子,这才想起来围巾落在裴渡那里了…可是,又不想再上去拿…
“沈剑,帮我个忙好吗?”
“不好。”
“……帮我上去看看他死了没有,顺便帮我把围巾带回来,谢谢!”我知道他不会不答应,依旧恬不知耻的说:“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等会奶奶看不到我,我就死定了。”
说完我就一溜烟蹿了出去,反正他一定会帮我的就行了,让他随便骂两句也无所谓。
我习惯性的咬唇,牙齿一磕到唇瓣就疼得我直吸气,蠢货,咬裴渡就咬裴渡,竟然还误伤到自己。不过,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吃药。
麻痹,我才是最有病的那个,说好了不能去喜欢怎么还老是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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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面上蹿下跳了十分钟,把自己折腾成气喘吁吁的样子,这样显得我脸红的没那么怪异。
到家时爷爷奶奶果然已经起来了,奶奶提着水瓶出来,相当诧异地看着我:“哎?你怎么在这啊,我还以为你没起来呢。”
我仰头望天,心虚地舔舔唇皮,又刻意挺高了胸脯理直气壮的回答:“我肚子疼,出去上厕所去了。”
“家里的马桶不是修好了嘛……你嘴巴怎么了,怎么感觉肿起来了?”
“没没怎么,上火来着。”
我不敢再说,随便敷衍两句赶紧跑上楼。
当初爷爷奶奶买房时,就是看中这种带客房的小双层,客房面积不大,关了房门捂了一夜,暖气正足。
层层叠叠的被子在床正中央鼓起一块,正正好是耀耀的体型。
我坏心眼的把冰凉的双手直接插、到被窝里,摸到一手的温热肌肤。
“啊啊啊,好凉!”
耀耀从被窝里爬出来,撅着嘴瞪着我,“姐姐坏,手好凉,别碰我。”
小孩子的肌肤经过一晚上的暖意熏陶,软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白皙的小脸蛋上透着正常的红色,粉粉嫩嫩的看着煞为可口。
我捏捏他的小鼻子,佯怒道:“竟然敢嫌弃我,以后还想不想吃小蛋糕了!”
耀耀是个很识时务的小包子,想了几秒后,瘪瘪嘴主动拉过我的手,放到嘴边哈气。
他小嘴也就我一个指头的大小,哈出来的热气不痛不痒的,扫在我掌心里,暖得我心都要化开了。
突然就心情大好了起来,我巴着他的脸,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
他这次真是嫌弃透了,用秋衣袖子使劲蹭蹭脸,皱皱小鼻子问我:“你嘴巴有味道。”
不是吧,血腥味还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