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雪亲自上城楼以身犯险鼓舞士气的风头还没过去,秦氏这事一出,林映雪也算是成了西北一带的红人。
现如今人人都道准西北王后是个杀伐果断,雷霆风行的女子,一时间林映雪的名头倒比慕容君的名头还要响亮了。
“……只是王后就这样杀了那秦大夫人,秦家此次会不会记恨王后,更加不肯捐赠了。”
李邺皱着眉头站在屋内。秦家可是西北一带最为富庶的商贾之家了,若是秦家不肯支持,他们恐怕会少收到一半的捐赠。
李邺思来想去只觉得头疼,于是不由出了个下下策:“若实在不行,不如属下也就仗势欺人一回,带一队人马去秦家走一走,想来那秦家也不是那么不识时务的人……”
“不必。”然林映雪听了李邺的话后,唇角却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来。
李邺疑惑地转头朝林映雪望去,只见林映雪面色从容,那模样就如同一湾平静的幽潭,即使微风拂过也不见起一丝涟漪。
“怎么?难道王后有更好的办法?”李邺一向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可自打他遇见了林映雪后,这才惊觉除了行军打仗之外的谋略,他是一点也不及林映雪。
就比如现在,他就一点也猜不出林映雪内心中的想法。
而林映雪似乎是有意想要吊李邺的胃口似的,她也不开口解释,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好在李邺不似孙大虎那般虎莽,总归是沉得住气的。
二人静静地在屋内坐了半晌后,才有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来了。”林映雪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朝外头望去。
只见妙琴提着裙摆匆匆从屋外走进,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脸上却洋溢着止不住的高兴笑容。
林映雪一见便知是好事来了。
果不其然,妙琴进来后还没等林映雪开口询问就有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忙不迭地开口道:“小姐,各大家已经将家中多余的存粮和药材都送过来了,奴婢派人清点了一下,这是名单和数量。”
妙琴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袖中掏出一本折子递到了林映雪的跟前。
林映雪接过,默不作声地细细查看,而妙琴则是在一旁帮着说道:“此次捐赠最多的要数秦家,其次便是李家……”
“秦家?”李邺闻言微微有些吃惊,“王后明明一剑刺死了秦家大夫人,为何秦家出手还这样阔绰?”
“这李军师就有所不知了。”林映雪一边将折子递回给妙琴,一边面带笑意地道:“在秦家大夫人先过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去查探过这秦家的底细。”
“秦老爷年轻时靠的是秦李氏的娘家发迹的,所以即便现在生意做到如此之大,秦老爷在秦夫人面前终究是矮了一头,而秦夫人也仗着这一点在秦家独断专权,嚣张跋扈。”
“以至于秦老爷年近四十,身边只有一方小妾,膝下更是连一个子息都没有。因此那秦老爷与秦夫人之间龃龉已久,这次即便我不动手,秦老爷那边恐怕也不会忍下去了。”
是以,林映雪当日拿秦李氏开刀,表面上虽然是打了秦家的脸,可实际上却是帮秦老爷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秦老爷因此感谢林映雪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记恨于她?
“王后行事果然高明
,李邺自愧不如。”李邺由衷的感叹。
他现在对于林映雪的敬佩之情是已经远远超过慕容君了。
“李军师过谦了。若是这点小谋小略,映雪使得,可若是论行兵打仗,排兵布阵,映雪是万万不及军师的。”林映雪抿嘴笑笑,脸上并不见一丝一毫的自得之色。
“王后谦虚了……”李邺又‘恳切’地夸赞了林映雪几句后,这才又皱起眉头道:“对了,眼下就算得到了这些大家的捐赠,最多也只能让我们多撑一些时间罢了。”
“瑜州城的兵马比我们多,粮草也比我们足,打持久战,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若真是出去与他们一博,以我们的兵力,恐怕胜算也并不大……”李邺紧皱起眉头,神色担忧。
林映雪闻言,脸上好不容易浮起的一点笑容也忍不住慢慢淡了下去。
隔了一会后,她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眸一亮,有些兴奋地道:“对了,就在离邯山不远的陨城里有个逍遥帮,逍遥帮的帮主叫做张义。”
“他与王上交情甚笃,而且在江湖上也有人脉,你派人带着这信物去找他,再说明我们的难处,他到时候一定会出手帮我们筹集粮草的。”
“邯山城易守难攻,只要我们不主动交战,这粮草一到位,我们尽可以同瑜州军耗下去,就且看瑜州军能跟我们耗时到何时!”
林映雪越说越兴奋,到后头唇角更是浮起了止不住的笑意。
李邺听完林映雪的话后,原本还一脸黯淡的神色顿时就恢复了光彩,“好,若王后所说之人当真靠得住的话,那这个难关我们基本就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