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茶水招待就足以客气了,哪还会嫌弃?”
林映雪笑答了一句,端起斟上茶水的杯子,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
见老妇人还拘谨地站在一旁,便问道:“她这些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妇人听见这句话,当即怜悯地叹了口气,道:“真是作孽啊,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闺女,咋就被人害成了这样。从她被送我这来的那天起,就夜夜做噩梦,偏生她还说不得话,老婆子想安慰她都安慰不了。”
“像昨儿个晚上,这闺女噩梦连连,最后竟是吓得不敢再睡。老婆子不放心她,便搬了条板凳坐在她旁边,陪了她一整宿。”
林映雪心情复杂,道:“王婆婆,辛苦你了。”
老妇人受宠若惊,连连说道:“贵人说这话就是折煞老婆子了。”
林映雪又问道:“你看她白日里心情如何?”
老妇人这下脸上的表情更加怜悯了。
“老婆子私以为这姑娘是存了死志的,可却又不甘心,这才每日这样死撑着让自己活下去。”
一番话说的林映雪心血翻涌,只觉愤怒和怜悯。
那丫鬟跟妙画一般大,本来正是处在花一般的年华,可眼下却是活着还不如死了。
“身体恢复如何?”
“于大夫说这姑娘双腿还有救。”
妙琴闻言,忍不住出声说道:“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林映雪闻言,为这个丫鬟松了一口气。
能活的体面一点终究是好的。
一个时辰过去后,于大夫提着药箱从里间走了出来。
看到林映雪,下意识又想行礼,被林映雪阻止了。
“于老,你跟我说说她的情况。”
“这位姑娘的舌头,老夫是没办法治了,就算是神医来帮她看,也是做不到让舌头再长出来的。”于大夫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而说起了双腿的医治问题。
“但腿老夫还是能尽力治一治的。”
“只要她配合,老夫能想办法让她重新站起来,不过……”
说到这,他迟疑地看了眼林映雪。
林映雪道:“但说无妨。”
于大夫这才重新开口:“那老夫就直言不讳了。即便能重新站起来,也是没办法恢复到像正常人那般的。说句难听的,就相当于一个跛子,走路会极其缓慢,以后遇上阴雨天,双腿必会如蚂蚁啃食般疼痛难忍。”
林映雪脸色沉了沉,但心里也清楚,这恐怕是最好的结果了。
暗叹了口气,她道:“我知道了,望于老尽力而为。”
“老夫一定不会懈怠。
于大夫离开后,林映雪让老妇人留在门外,带着妙琴走了进去。
林映雪见丫鬟面色惨白,便心知对方是听到方才于大夫说的那番话了,毕竟两个屋子是挨着的,于大夫说话的声音也不小。
沉默了一番,她安慰道:“能走总归是好的。”
丫鬟想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张之后,却只发出了“啊啊啊”的声音,刺耳又难听。
林映雪看到她眼神暗淡了下去,像是一潭死水那般,有晶莹的泪水溢了出来。
妙琴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微微别开脸。
就在这时,床上的丫鬟突然举起手在空中挥舞了起来,动作杂乱无章,像疯了一般。
妙琴大惊失色,连忙将映雪护到了身后。
丫鬟看见这番动作,焦急不已,停了下来。
妙琴不明所以,却依旧警惕地看着她,实在是因为她方才的举动太吓人了。
丫鬟等了等,没等到两人出声,双手再次挥舞起来。
妙琴越发摸不清她想要做什么,忍不住扭头去看林映雪。
林映雪视线一直放在丫鬟身上,沉吟了一番,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想通过比划告诉我一些事?”
丫鬟面色一喜,用力点了两下头。
妙琴见状,眼睛一亮,不由得道:“小姐,还是你厉害。”
林映雪问丫鬟:“那你继续比划吧,我和妙琴看看能不能猜的出来。”
丫鬟再次点头。
然而,折腾了一炷香时间,林映雪就看懂了一个丫鬟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