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在屋里忙碌地整理着少爷以前的医书医稿,瘦小的身子穿梭在几排大大的书架前,轻车熟路的把它们分门别类摆好。他们才刚从漠北回来不久,少爷就又要出门远行了。不知道这次要去多久,才能再回来,小宝一边想着,一边偷偷瞥一眼书桌旁正认真数着银票的少爷。突然手边一个小小的檀木箱子里面掉出一卷画轴,没有上过裱,铺开来,是一幅普通的淡墨画,却是从没见少爷画过的人物图。画中的少年一袭黑衣却眉目清秀,尤其一双眼睛就,深的像一个秋天的水潭。他正在树下挥舞长剑,看起来那样英姿飒爽。
“少爷,这是?”
“嗯?“
侧过头看见画,梁驭水怔了一怔,收了那副爱财如命,玩世不恭的样子,蹲下身,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然后一点点摸过画上的每一个纹路。那一瞬,小宝看到少爷眼中神色复杂,几分留恋,几分怀念,还有几分…不舍…
轻轻的闭上眼,那双坚定哀伤的双眸,在记忆里,泪光似的一闪……
“沈凉………”
浅浅笑开,梁驭水对小宝说:”把这个上裱吧,然后好好收起来。”
“少爷……”小宝还想再问,梁驭水却已不再看他,他转过头,目光浅浅的落在庭院内的梧桐树上,薄唇紧泯成一条线。
沈凉,这些年,你过的可好?从江南到塞外,为了忘记你,我漂泊半生。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少爷,少爷,这里有沈家送来的信”小宝不知道他想什么如此入神,唤了好几声,梁驭水才慢慢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少爷,有沈家送来的信…”梁驭水瞥了一眼那红色的信封,心里突然横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拆开信扫了几眼,便匆匆吩咐小宝道:“快去备马,我们去一趟沈家,今晚就走。“”声音竟染着几分颤抖。
“可是少爷,我们的书还没整理好,您不是说…”
“不用管了,吩咐下人们去作罢,你去收拾一下行李。”小宝伺候了他多年,听得他这样说,却暗暗窃喜“少爷,小宝也不过是您的奴仆,您这样说,是不是在您心里,是不把小宝当作下人的?是不是在您心里……小宝,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不一样呢……”
“想什么呢,还不快去。”直到脑袋上挨了一记栗子,小宝才回过神来,欢天喜地的收拾行李去了。
沈家堡。
沈岸早晨醒过来,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怀里空空荡荡,这些日子,他都借着“疗伤”为借口,逼着沈凉和自己同吃同睡,晚上他们相拥而眠,明明是从未有过的经历,沈岸却觉得异常熟悉。他天生体热,异于常人,抱着那具微凉的身子,睡的竟异常踏实。因此每晚,他都要把人紧紧的揉在怀里,恨不得自己变成个八爪鱼挂在沈凉身上。刚开始沈凉满脸惶恐的求饶,主子,这太不合规矩,下奴睡在地上就好了…”“哦,我知道了”。他认真的一点头:“那我们继续睡吧。然后把人抱的更紧。”于是沈凉在几次次“义正严辞”“苦口婆心”的挣扎之后,终于无奈的认清了事实,不管他怎么说,都像弹在了棉花上,况且……这样的日子,自己也过不了多久,不如随了自己的心,任性放肆一次又何妨?于是也就放弃了那些规矩礼数,大着胆子让他抱着,然后在每个夜里,偷偷摸索着回抱住他。
沈岸不见了怀里的人,有些不习惯,不满的哼哼一声,伸出手想把人揽回来,却扑了个空,起身一看,榻上空空如也。
来丫鬟一问,那丫鬟脸一红,(其实这个丫鬟就是我……)道:“主子,凉公子一早就出去了,应该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