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惑之年前有所出的情况才实行。”
武太后的唇角缓缓弯起,一夫一妻制倒是她一直想推行的,李令月这话倒是合了她的心思。她望着女儿,道:“确是个令女子心动的好处,只是我想那些郎君们怕是不敢娶她们喽。”
太后略显俏皮的话惹得李令月二人莞尔,李令月觑了眼上官婉儿,对上母亲揶揄的目光,笑道:“新事物都有适应阶段。再说总会有人不在乎的,不是么,娘?”
武太后禁不住嗤了一声,她挥了挥手,让那两个在自己面前越发放肆的丫头退下,“此事容我思量,你二人退下吧。”
“是。”李令月牵着上官婉儿起身,齐齐对太后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坐在主位的太后看着那两个如花般的女子,眸色突然空远起来,她想若是当年徐惠似上官婉儿喜爱太平那样喜爱她,她现在是不是也会像女儿一样欢喜不已。忽而摇了摇头,她的神色倦怠起来,暗道:不,不可能。若真是那样,她怕是早已经甍了。
还想这些做什么呢?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徐惠对她,从来就不是那种感情。眼下她业已对女子无了感觉,毕竟又有哪个女子比得上惠儿呢?哂然笑着,她深邃的眸里竟透出了软弱。缓缓将眸子阖上,再度睁开,她便又恢复了不怒自威的气度,专注地批改奏折。
第46章
自李令月提醒不久,武太后便着心腹去往两个儿子被贬之地加强监管,并借机对李敬业等人或免或降,削弱几人势力。
太后所做的这些事,以李令月来看,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可在某些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图。
两个月后,上官婉儿正陪太后研磨书法,忽见被派往巴州看管李贤的丘神绩走近,他面向太后禀告道:“启禀太后,庶人李贤自知罪孽深重,已于室内自缢身亡。”
“明允……”手中持着的笔落了下去,年近花甲的太后禁不住一个踉跄,处在身旁的上官婉儿急忙放下手中活计,赶来搀扶。太后觑了她一眼,挥挥手,步履蹒跚地回到正座。
手指摩挲着砚台,她看着自己已经不复年轻的皮肤,心里死水微澜,这是第二个离开她的儿子了,世人又会编排她怨毒,逼死自己亲生儿子了吧?也是难怪,这一次就连她都觉得这个儿子是自己逼死的,她派丘神绩这种六亲不认、利令智昏的人去,就可以预料到这种下场。
只是大业面前没有私情,更何况那个孩子受他人蛊惑,一直认为自己是他的杀母仇人,他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日后必成祸端。开创新元总是会有一些牺牲,孩子,要怪就怪你生在了帝王家。
眸中怜悯被愠怒遮去,太后执起那方不算轻的砚台径直掷了下去,斥道:“自缢而亡?明允分明就是被你逼死的!”
丘神绩不敢回避,任由砚台砸到自己额头,黑色的墨水混着红色的血液一齐流下,染了他的眉头,遮了他的视野,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只匍匐着认罪,他断定自己思量的不错,太后要登基必要除了先太子,他非但不会受到重则,反而还会因此获得太后的看重。此时太后这样,应该只是想演一场戏,他配合地额首点地,颤声道:“太后息怒,臣有罪,只是先太子确是自缢而亡,臣到时不久,那户奴便去了。先太子怕是积郁成疾,想不开才……”
竟想到这个法子脱罪。太后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暗忖若不是眼下缺少他这样忠心的酷吏,她定要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如此倒是我错怪爱卿了。”太后放软了语调,只是脸上的神色仍是不见阳光,她盯着丘神绩道,“只是我着卿家帮我照看明允,卿家却将他的死讯告知与我,又当何论呢?”
丘神绩心里松了口气,叩首回道:“臣保护先太子不利,请太后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