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显然是在公主面前常说,只见公主身边正护着她的那个老嬷嬷气得浑身一颤,却是没有当场便开口斥责怒骂,想来也是听惯了的。
齐念不由得心中暗叹,瞧这华玹的心性,当真是白瞎了他这副上乘的俊逸身姿清雅的容貌了。
妙嘉似是被他伤得多了便也就不觉心中痛楚,倒是满满的全是疲累不堪,“驸马又何必要说这样的话在刺痛我,你本该知道,我对婆母素来便毕恭毕敬从来不敢忤逆不孝……今日便也都是我的错,还望婆母息怒,饶了妙嘉这一回吧。”
听了这话,不仅是齐念满面惊愕难以掩藏,就连素来便面无表情的阿瑶这双眸之中都划过了一丝惊诧之意,这主仆二人不禁对视一眼,皆不解其意。
妙嘉乃是当今圣上最为疼爱的长女,曾经又是自选的夫婿情投意合方才大婚,如今才不过两载有余,怎么这恩爱夫妻竟这样形同陌路,冷言相待?
且看着这三两句的话风,倒似是华玹不想再过下去了,而妙嘉却是委曲求全,竟也能放下这千尊万贵的公主威仪,而承认不是自己的错,在四姨娘的面前低头告饶。
最要紧的是,他们这样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也正是因着如此司空见惯,四姨娘却是不肯见好就收,只嗤笑着道:“听听公主这话说的,倒似是我时常委屈了你一样。倒是我这个做婆母的不好相与,方才让你这千尊万贵的金枝玉叶在这儿受了冤屈,不得不向我这身份低微之人请罪道歉。左右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公主可真是折煞我了!”
妙嘉公主听了这样阴阳怪气的话倒也不见很生气,当真是颇有涵养,礼数十分的周全。
只是她身边的老嬷嬷倒又抖了抖,齐念都可以想象,她面上的神色可好不到哪里去,此时若是眼神能做刀子,她的眼刀子早就将四姨娘给戳成筛子了。
妙嘉只苍白着一张小脸,屈膝向四姨娘福了福身,低声道:“妙嘉不敢,婆母对夫君有养育之恩,又是夫君的生身之母血浓于水,妙嘉怎敢对婆母有这样不敬的想法,当真是半分也没有……”
她话音未落,只见四姨娘不知何时又摸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白玉金鱼花瓶握在手中,只狠狠地往妙嘉的身前一砸,顿时那个显然珍贵无比价值不菲的花瓶便在老嬷嬷的惊叫声中在妙嘉的身前碎了一地,大大小小的碎碴儿应声四溅开来,只差点儿没伤着公主。
齐念远远的瞧着,不由得面色微变,只差点儿没拔腿就直接走了过去。
这四姨娘这样被猪油蒙了心愈加肆意妄为有恃无恐,当真是昏了头了!
妙嘉就算再如何对她低声下气的请罪讨饶,那也只是因着她的夫君华玹的缘故,如若这华玹不是四姨娘的亲生孩儿,似妙嘉这样的身份,又怎会多瞧四姨娘一眼。
且只在同席宴饮的那半日时光,齐念便已然摸清了妙嘉的脾性好恶,似她这样的女子当真是难得,更难得的是生在帝王家,竟还能养成这样肆意洒脱不让须眉的爽朗性子,当真是叫人忍不住便心生亲近之意。
就算旁人不觉得,但在齐念的眼中,对这位倍沐皇恩却没有半分被娇惯的毛病的公主殿下,却是十分欣赏的。
她既是这样心性的一个人,之所以会对无理取闹蹬鼻子上脸的四姨娘百般忍让直至卸下公主本该有的骄傲与尊贵,只会是因着对华玹那全身心的爱慕与情意。
齐念心中只暗叹不已,就是因着妙嘉公主这十分难得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