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固定的画廊合作,易哲的画稿任务多了许多,他没日没夜把自己关在书房画画。不过这是好事,他一直在家里,有充足的时间陪孩子。袁思偶尔回家比较晚,他也乐意开车去接,当作繁琐工作之外的放松。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太累,把身体弄垮了。”袁思晚上缩在被子里,从脊梁骨那边感到一阵寒冷,她体温很高,贴着易哲嫌凉,不愿意他抱自己,“最近老是觉得虚,还怕冷。”
她过去是个冷血动物,天寒地冻的时候光着腿穿及膝靴,披了羊绒大衣,也觉得可以对付过去。现在稍微吹吹风,都从头冻到脚心。
袁思某个时候也忧心忡忡,难道是得了什么病,不治之症,她命中注定不能活过自己的二十五岁?
终于有一天,她在排练室里突然一阵晕眩,眼冒金星地坐在了地上,陈言安送她回家后,易哲黑着脸强行把她扭送进医院。
从诊室里出来后,袁思茫然地挠着头,易哲迎上去问:“医生说什么?”
袁思拿着医生开出的诊断单:“他……他让我做个尿检……这是什么道理?”依然没回过神,抓着头磨磨蹭蹭不愿意去。
易哲抢过去,推着她边哄边走:“乖,配合检查,完事了就回家。”
实在是忙过了头,再加上袁思的日子向来不很准,他们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一个小小的生命已经在袁思的身体静静发芽。
易哲看到诊断结果的那一刻,怔了又怔,旋即笑起来,发自内心的喜悦写在脸上。他用力地亲吻了她的唇,然后扛起人一路跑出医院的长廊,开车回家。
袁思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坐在副驾驶上,呆呆地被易哲一路握着手,沉思了半天,自己竟然就要成为一个母亲。
她拥有了新生,还要再孕育新生。
命运的这一次眷顾,过于丰硕,砸得她晕头转向。
演唱会就这样搁置下去,她总不能大着肚子在露天体育场里唱足几个小时。
陈言安的反应倒比她这个准妈妈要来得开心:“恭喜恭喜。”
“老陈,”袁思怪愧疚地说,“本来还说不会提早结婚生子呢,这下直接跳过结婚……”
“只是一个演唱会,专辑还可以接着录嘛。”陈言安毫不在意,“好好休息休息,除了录专辑其他的我能推都帮你退掉。”
她怀了易哲的孩子,这倒让何念那边,破了冰。
何念提了补品登门,头一次收起了锋芒:“我请大师挑了个好日子,下个月帮你们把婚事办了,你不用操心,好好养好身体就好。”
袁思正是吃什么都没食欲的时候,孕吐得厉害,坐在床上裹着被子还抱着热水袋,虚弱道:“谢谢伯母。”
何念坐在她床边:“以前发生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个不理智的母亲,并不是针对你。”
那些事情不止是伤害了她,更牵连了想想,怎么能说原谅就原谅。袁思笑得有点苦,只能让时间慢慢把这些怨怼冲淡:
“您不要这么说。”
何念也头一次与她推心置腹:“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很多事,看到易哲又把他的画笔捡起来,其实我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易哲如果知道您这么想,他一定很高兴。”
何念也笑了笑,陪她说了会儿话,也没等易哲回来,就离开了易宅。
自从在医院得到确切的诊断以来,易哲整个人的生活几乎都扑在袁思身上。
他先是打电话给了松山,请求他们允许自己暂时减缓创作,还软磨硬泡让袁思教她怎么用日语说“我太太怀孕了”,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