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望见他隐隐皱起的眉头,却忍住了。算了,还是不要激怒他,好不容易,她才和麦娜姐联系上了,把想要传达的讯息传了出去。也许不久以后,厉雷就有办法找到她的哥哥,而哥哥有办法破解那个毒誓呢?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等待,不必节外生枝。
于是,她淡淡地说:“只是不习惯戴这么昂贵的首饰了。”
他的眉这才舒展开,“这两年,你在外面受苦了。等你出院,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家里还留着很多你以前的首饰,从手镯到耳环,一应俱全。” 她上辈子首饰成堆,简直可以开一个博物馆,而且奢侈华贵,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是有价无市。可是这辈子,她已经对这些金钱堆砌的小玩意失去了兴趣,听裴子衡厉数家珍,也只是有些消沉地“嗯”了一声。
裴子衡却像是终于找到了讨她开心的法子:“衣服鞋帽也在,所有的高定礼服,日常小洋装,高跟鞋、墨镜、手包……每个季度,都有人专门保养,和你在时一模一样。不过,你现在比以前瘦了,也没那么高,衣服尺寸不大合适了,需要请裁缝来改改。如果你喜欢新的,我们就去买新的。”
夏绫安静地听着,很想告诉他,什么都不用买,也不用改,如今的她不过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装扮得再美丽又有什么用?
他说了一阵子,见她不热心,也就住了口。
如今的她,比以前难养许多,以前无论他做任何一点小事,她都那么崇拜和依赖,可现在呢?就算把金山银山堆在她面前,也换不回来一个真心的笑脸。裴子衡知道,这些都是他自找的,他犯的错,只能用一生去弥补。所幸,他们还有足够漫长的光阴。
他陪着她吃晚饭,又给她削水果,守着她到很晚,安顿她上床睡觉。
病房里的主灯熄灭,只留下昏暗的光,裴子衡俯身替她盖上柔软的被子,吻她的唇。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晚上都是这样,也许在很多事情上他能纵容她,但这绝不包括她拒绝他的吻。就像一个宣告所有权的仪式。
每当这时,夏绫会感到害怕,身体轻轻发抖。
因为,她能察觉到他眼中深隐的欲望,噬人的热度,仿佛能把一切都燃烧殆荆她很清楚,裴子衡想要她,想像上辈子那样得到她的全部——她的心,还有她的身体。她猜,如果不是因为她受伤未愈,也许,裴子衡早就不再忍耐。
这样的认知让她惶恐不安。
如今的她,已经是厉雷的人,她无法再接受另外一个男人,哪怕是裴子衡也不行。可是,在裴子衡强硬的意志前,她还能保持多久的清白?
如果他想要,她连一点保护自己的办法都没有。
一点点也没有。
夜夜难眠。
伤势好得很慢,夏绫却很庆幸,起码在她身体不好的时候,他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她恨不得永远在医院病房待下去。
可是,身体渐渐好转,出院的那天还是到来。
裴子衡亲自来接她出院,当着所有医生护士以及随行人员的面,对她伸出手来。一如许多年前在孤儿院那样,他说:“小绫,来,跟我回家。”
坐上他的劳斯莱斯,他们回到曾经的家。
不是上辈子最后那一年囚禁她的不堪之地,而是他们爱情正浓时,一起住过的真正的家。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件家具,每一样摆设,都是夏绫精心挑眩曾经的她,花了无数的心血来装扮这个家,如今站在这里,隔世浮生。
宛若一场大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