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她看出来,清了清嗓子正色说:“娘,他们敢要五十两银子,我自然有法子让他们拿出等值的东西来。”
李春花顿时心口不痛了,殷勤凑到沈肃跟前问说:“什么法子?你说与我听听。”
沈肃将“三叔公家以翻新为由,强占五十两银子”记录在册,眼底尽是秋后算账的狠厉,合上册子,却是对着李春花笑说:“娘藏不住事儿,村里又有不少人喜欢从娘这里探口风,等时候到了,娘就知道了。”
李春花心里跟被猫爪挠了似地,痒得不行,不过沈肃拿定了主意,定不会告诉自己,不过她知道三叔公家要还债,那就比吃了什么山珍海味都舒坦,想着暂且让他们得意几日。
这头母子二人各自思量着,屋外传来敲门声,小小的。
沈肃起身出去,巧了,是小孩儿,他正想寻他呢。
小孩儿看到沈肃腼腆地乐出小虎牙来,小手紧紧捏着上衣口袋,仰脸问沈肃说:“先生,日后可是一直住镇上了?”
沈肃:“是。”
小孩儿脸可疑地红了下,然后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三四文钱来递给沈肃说:“先生上一次课多少银钱?我有……”他低头又数了一遍,再仰头说,“我有四文钱,先生能不能教我读书?不要先生多教,教四文钱就好了。”
“四文钱能学个什么哟。”李春花从屋里出来,正听着小孩儿童言童语,笑了,“快拿着买糖吃,甜甜嘴儿。叫你爹知道你拿钱,该揍你了。”
小孩儿看着李春花,身子抖了下,明显是怕了,但还是固执地举着小手,眼巴巴地看着沈肃,不肯收回手。
沈肃找这小孩儿两回,只知他是村里的小孩儿,时常能见着,但还真不知他是哪家的小孩儿,只知是个小财迷,让他做事,可是要给工钱的。这四文钱怕就是先头两回找他做事,他攒起来的。沈肃看向李春花,想问问小孩儿情况。
李春花说:“哝,是白来财家的,叫小虎。”
白来财,那是村里出了名的赌棍,一年到头不着家,家里能换钱的全叫他拿出去卖掉换了银钱出去赌了,父母都被气死了,婆娘也气得丢下孩子回了娘家。不过白来财照样赌自己的,孩子也不管,若不是村里照看的,这小孩儿还不定能长这么大。
小孩儿看沈肃不出声,着急地说:“先生,我就学四文钱的,等我以后攒了钱,再找先生学。这是我自己的工钱,我爹不知道。”
也是,要是知道了,早叫白来财抢走了,哪里还能留在小孩儿手里。
沈肃俯下身接过小孩儿手里的四文钱点了点头说:“行,我收下了。以后你攒钱,攒够了让人带信给我,或等我回来,我教你读书。”
小孩儿高兴地不行,眨了眨眼睛,还有点不敢相信:“先生答应了?”
沈肃点头:“答应了。”
小孩儿哇一声就哭了,直抹眼泪,嘴上不忘嘟囔:“多谢先生。”
李春花也是不忍:“快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你攒工钱的事儿可要瞒着你爹,否则先生就不能教你了,你爹还会揍你呢。”
小孩儿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