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讨厌刘牧茵的。

后来董天翔刚开始针对刘牧茵的时候，他还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甚至开始报复性地把自己手头的杂事儿都扔给刘牧茵去做，只要她做不好或者忘记了，就悄悄地找董天翔或者陈继兵唠叨唠叨，就能看到刘牧茵被训得灰头土脸的，让他心里非常畅快。直到后来刘牧茵被董天翔撤换，他代替了刘牧茵直接向董天翔汇报工作的时候，被他无差别地伤害他才明白，董天翔并不是信任他，而仅仅只是想让刘牧茵更加灰头土脸罢了。董天翔现在更加信任的是陈继兵，他必须讨好董天翔，讨好陈继兵，才能获得一点点生存的空间，而且还要担心刘牧茵会不会像他之前那样去报复。

但是刘牧茵没有报复，她只是去做好自己的事情，着急的时候也是对事不对人，连陈继兵都能怼回去，也就对董天翔还有点给他面子。这种认知让郭清和觉得自己糟糕透了，他不由地不再对董天翔打刘牧茵的小报告，也不着痕迹地慢慢疏远了陈继兵。对于刘牧茵头一天辞职的事情郭清和也是知道的，尤其是刘牧茵已经开始收拾东西，郭清和以为董天翔同意了，但是今天这个文件的下发，和刘牧茵的脸色，也让郭清和猜到了一些内情。郭清和这会儿并不是对刘牧茵留下来继续分担董天翔的炮火感到开心，反而和刘牧茵一样，心底涌起了浓浓的担忧，因为这个文件，真的是把所有的人都弄得灰头土脸，那可是诚信档案啊，自己才刚开始工作，以后还有二三十年呢，一笔黑料就足够他十年都无法再直起腰来，他也不能不重视啊。

且不说包含刘牧茵和郭清和在内的所有营业部的员工是怎么想的，文件发布结束后，大家都开始了自己的工作，陈继兵还是被董天翔以通知不利的理由狠削了一顿，也不知道董天翔每天哪儿来的那么多不开心非得每天都要骂人，反正他是完全秉承着我要不开心，你们必须比我更不开心这个态度来处事的。

陈继兵被训了一顿，心情十分不好，便打电话给任菲菲，数落她手下的员工逃避开会，并要求她尽快转达开会时候会议的文件内容。因为今天缺席的主要都是任菲菲的手下，她不得不被陈继兵训得跟孙子似的，挂上电话，她的怒火也憋不住了，直接拿着手机打给了平时工作最认真的袁芳莉。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任菲菲耐着性子一遍遍地拨打，最后在第五遍的时候，袁芳莉终于接了电话。

任菲菲不等袁芳莉开口，上来就是一顿训斥：“袁芳莉你到底在干什么！不知道过年放假的具体日期吗？这都开始上班两天了你还不来，是不是不想干了？......”任菲菲这两天被董天翔时好时坏阴阳怪气的脾气折磨地心情十分压抑，被陈继兵那顿训斥更是点燃了她的怒火，所以袁芳莉这会儿简直成了她怒火的宣泄口，任菲菲整整训斥了十分钟，这才算是平静了下来，但是平静下来后，她心里又有些疑惑：被我训斥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不会是把手机放在一边不听了吧？

任菲菲这么想着，心里更是生气，但就在她开口确认之前，袁芳莉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任姐，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为什么她的语气那么平静？任菲菲心里开始有些慌张，心里一直不敢想的答案在脑海中浮现，但是她却不敢相信不敢问，她怕问出口以后，得到肯定的回答，那她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任菲菲不说话，袁芳莉却不给任菲菲机会，她又叹了口气：“想必你已经想到了吧，我们集体不干了，想来你也知道，我们十几个人一起辞职，董天翔肯定又要找理由骂我们，反正三天旷工自动离职，我们这些还在实习期的，就不用那么麻烦地走什么手续了吧，就按照离职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