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欢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那里长满了茅草,她不禁想,是不是原主的娘养不起她,才会放在那里等好心人将她领走。
苏父说:“幸好你们没有捡,才让我白得了这么一个贴心的闺女。”
接下来的上坡路才是最磨人的,早就精疲力尽加脚底破皮的柳欢满头大汗。
石头问要不要背她也摇头,等穿过深山,看到家的方向,她才如释重负。
她发誓,一定要挣到钱,摆脱这座深山。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将头埋在发硬的被子里,脚底的疼痛这时不断传来,让她莫名有种委屈。
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这座大山里的人。
挣钱犹如针挑土,花钱犹如浪淘沙,是他们永远跨不出去的大山。
纯朴的笑容底下满是心酸和无奈,终于理解为什么当时那么多人路过都假装看不见草丛里的襁褓,因为多一个人就代表着少了一份希望。
石头以为她睡着了,准备将她的鞋子脱下来,才发现她那血肉模糊的脚底。
将她小心翻过来,无声的泪水早已打湿了前额的发髻。
石头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小心的避开脚上的伤口,颤抖着手将她抱起。
他忘了、忘了眼前的她还只是三岁的孩子,走那么远的路怎么可能不受伤,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细心一点,早一点发现。
“对不起,对不起……”
柳欢感觉到有眼泪掉入自己的脖颈,她伸手回抱住他,小声呢喃:“石头,我们一起努力走出这座大山吧。”
石头哑着嗓子,从喉咙发出一个好字。
柳欢累的睡着了,在石头自责的时候。
烧水进来给她洗脸洗手,脚上不敢弄,害怕弄疼了她会醒过来,将被子给她盖好,自己换一身衣服去村里一个老爷子那里拿药。
柳欢一觉睡到第二天,醒来发现双脚被缠上了绷带,苏母红着眼睛坐在床边,手里端着鸡蛋羹,嘴里不停埋怨:“你爹也真是,你脚都这样了也没发现。”
轻声的问:“现在还痛不痛了?”
痛的,很痛。
柳欢笑着摇头,“不痛了,娘,是我自己要去的,不能怪爹。”
苏母将碗递给她:“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哪里也别去,你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种罪呢。”
抹着眼泪说完,说了一句吃完叫我就出去了。
石头进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里面装的是昨天柳欢给他的馒头。
他拿过碗,将馒头放在里面捣碎再递给她,眼睛泛着笑,“吃吧,以后都会有的。”
柳欢笑着点点头,将头埋进碗里,把眼泪就着鸡蛋羹和发硬的馒头全部吞下。
那天以后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事事,大石、石头开始去上学,回来就帮家里干活或者挖地龙。
草儿每日除了洗衣做饭就是做绣活,她为自己能替家里挣钱感到开心,有不会的还会跑去问张婶子。
柳欢脚养了十多天彻底好后跟着小石天天挖地龙,回来就跟着石头学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