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蛇兄,听你说了这么多,怎么没有提及上古神话时代的强者?”
沈前忽的有些不解的问道,“比如号称万道之祖的盘古大神,还有号称生命之源的女娲娘娘,以这两位的尊号和地位,怎么也该是帝级强者吧?”
沈前这样推测是有理由的。
烛龙以前是蟒山的蛇神,同样存在了悠久岁月,是秉承天地意志而生的原始神明,大概率是存活过上古时期的,它不可能对这两位传说中的神话人物没有一点了解。
烛龙微微摆动了一下尾巴,刹那间天地变色,有狂风暴雨倾盆而下,它只是无心之举,却引得气象大变,这一幕看得沈前也是咋舌,同时心中安全感爆棚。
这一刻就算是周易王亲自来找麻烦,沈前也是丝毫不惧了。
只听烛龙“嘶嘶”道:“那两位……不太清楚……或许是帝级……或许已经超越……”
“什么?”沈前怔怔的道,“超越……超越帝级强者?”
不得不说,沈前是真的被震撼到了,如果大帝都不是修道的尽头,那武者的极限到底在何处?
同样升起的还有更深的疑惑,假设,盘古和女娲真的达到了至高之境,甚至超越了大帝,那他们后来又去了哪里,为什么自远古之后,再无人得见他们的踪迹,或是散播有关的传说?
盘古沈前不太了解,但女娲据说一向是亲近人族的,毕竟这是她亲手创造的种族,人族历经种种灾祸,不止一次在灭族的边缘徘徊,可女娲娘娘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还真是迷雾重重……或许,要找到天帝口中的所谓‘尽头’,才能解开一切疑惑?”
沈前琢磨着,只是不知道这“尽头”和许念口中的“黄泉尽头”是不是一个地方了。
又和烛龙闲聊了一会,沈前心中突生悸动,他看了一眼靖城方向,便站起身来和烛龙告别。
临走之际,烛龙从口中吐出了一片蛇鳞,将之交给了沈前,言说只要沈前需要帮助,就将蛇鳞燃烧,它在感应到之后会尽快赶来。
本来沈前觉得不用麻烦,后来却才从烛龙口中得知,即便常年游走于次元壁之中,但对于烛龙来说,想要定位到地球的位置也是极其困难,只有偶尔的时候它才会恰好路过地球。
沈前恍然之余,也暗自猜想这是否也是那三阳蔽日阵法带来的隐匿作用。
现在想想,那一道道“门”不也就是某种变相意义上的定位装置吗?
沈前收起了蛇鳞,又拍了拍烛龙宽大的脑门以示告别后,他便闪身朝着靖城的方向掠去。
而烛龙也低低的吼叫一声,身形逐渐模糊,随即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在它离开后,这方天空重新恢复了清明,甚至因为烛龙短暂驱散了禁区浑浊的乌云,有久违的阳光洒了下来,落在了这方残破的城市废墟上,瑰丽异常,可惜此地早已变成了死城,却再无人欣赏。
……
靖城和陆城曾经连通的高速公路,早就在禁区复杂多变的气候下变成了长满青苔的残破公路,此时在公路旁的一个依稀能看出些模样的废弃加油站内,正有一身白衣面窗而坐。
窗外暴雨倾盆,电闪雷鸣,这穿着长白西装的中年男人却是悠然自得,正慢慢的品着一杯茶。
急切赶来的沈前走到门口,一眼看到那熟悉之中带着亲切的背影,脚步不由放缓,平息着略显激动的心情。
说起来,他和大佬高也没有分别太长时间,甚至在高阶武者的漫长岁月之中,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只能算是不值一提,但对于沈前而言,这期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说一句沧海桑田也不为过。
当时他离开靖城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懵懂少年,甚至连高武者都不是,如今却已经直面王侯,自然是感慨万千。
只有这记忆之中的男人,风姿依旧,甚至这一刻沈前产生了错觉,好似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而自己也不过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此时梦醒,才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个在大佬庇护下无忧无虑的少年。
“你来了。”大佬高没有转身,一如初见之时,只将背影留给了沈前。
“我来了。”沈前眼角莫名有些湿润。
“臭小子,别玩梗了……过来坐吧。”
高文远温和一笑,招了招手。
沈前走了过去,在靖城侯对面坐下,凝视着老师沧桑中不减帅气的容颜,挠了挠头道,“我早该想到了,您收我入门下的时候,原本就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有时间长河的存在,一些以前想不通的事情都有了解释,比如他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郎,是如何直接走入大佬高的视线之中的。
虽然老师在通天塔坐镇,可以纵观全城,但那时的沈前在大佬高的感知之中,只怕和蝼蚁老鼠也没有太大区别,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又怎么会被特别关注?
“喝什么?”高文远笑了笑道,“可乐?”
“嗯,记得加点冰,老师……”沈前下意识点头。
“乔天梁呢?”
高文远一挥手,桌上便凭空多了一瓶冰镇可乐,同时问道。
沈前看了一眼桌上的可乐,想起往事,心中也有些啼笑皆非。
这当年让他为之神往的梦幻手段,如今他自己其实也能轻易做到,甚至其实只需要有一枚库存物品堪比超市一般丰富的空间晶石就够了,可自己那时,却是惊为天人,一心想要学来人前显圣……
“被烛龙吞了……嗯,烛龙就是蟒山的蛇神……”
定了定神,沈前答道。
他心中有无数疑问想要询问大佬高,但此时也耐着性子,先回答了靖城侯的问题。
既然再次见到了大佬高,那反而不急了,即便这只是过去的靖城侯,但沈前相信,他能告诉沈前的,不会比十几年后的靖城侯差太多。
“那看来是难以脱困了,怪不得……”
靖城侯闻言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怪不得什么?”沈前奇道,“我还以为就算凌天侯布下了领域,应该也不能完全瞒过您呢,想着您应该也旁观了整件事的全过程。”
“是不可能瞒过我,但我当时也抽不开身。”
高文远笑了笑,淡淡道,“我也需要拦住发飙的乔天梁。”
沈前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吃惊道:“老师,您说的乔天梁指的是……”
“自然是……这个年代的凌天侯。”
高文远顿了顿,方才悠悠道。
“什么?”沈前更显惊诧,心中疑窦丛生,也有些不可置信。
命运之王
“你没有听错。”高文远淡笑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沈前,呐呐的问道。
高文远说的是这个时代的凌天侯,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任何问题,可是细究起来就有点恐怖了。
已知十四年后的凌天侯三十五岁,那此时的他几岁?
二十一!
难不成乔天梁这个时候就已经是顶级王侯了?
如果不是的话,对方怎么可能有资格让大佬高说出“阻拦”这种话来,可如果是的话,这又和过去的历史不相符。
至少在柳长青的描述之中,这个年纪的乔天梁应该还在和他争风吃醋,围着那个叫任灵汐的女孩子打转才对。
“当初我收长青入门的时候,乔天梁也在场,但我没有选择他。”
大佬高喝了一口茶,反而先缓缓说起了往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唔……心术不正?”
沈前想了想,给出了自己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没有人会去埋没一个天才,像高文远这等人物更不可能,那就只有这方面的原因了。
“他掩饰的很好,但我感受到了他对长青一闪而逝的杀机,在看似阳光的外表之下,他的内心世界早已充斥憎恶和冷漠,是看不到光线的深渊。”
高文远笑了笑,突然叹息一声,“可是后来,我后悔了。”
“为什么?”沈前一时愕然。
“因为我常常在想,若我当时放下偏见,尽最大的努力去扭转他心中的恶念,或许……他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很多事都会随之改变。”高文远有些出神的说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沈前意识到这件事就是乔天梁身上最大的秘密,立刻追问道。
“他死了。”
高文远淡淡吐出的三个字,却让沈前一脸懵逼。
乔天梁死了?!
足足愣怔了好几秒,沈前才悚然而惊,“老师,您是说……”
“说死了不太准确,因为在所有人眼中,包括最熟悉他的人,都不会觉得有任何异常。”
高文远轻声道,“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有人无声无息的取代了你的人生,窃走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你所有的爱与恨……”
高文远说的平常,沈前却听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人生被另一个人完全取代,这是何等诡异的事情?
闻所未闻。
“……这也是‘道’的力量?”沈前想来想去,却也不知道哪条“道”能做到如此可怕的事情。
“在至高法则之中,有一条‘道’名为因果,也有人将之称为……‘命运’。”
高文远很快就揭开了谜题,“这条‘道’的正面战力不好评价,但却是七大至高法则之中路数最诡谲的一条‘道’,只要掌控了这条‘道’,窃取一个区区少年的命数易如反掌。”
轰!
恍若醍醐灌顶,沈前呆立当场,一时间脑海之中很多之前疑惑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那一个个巧合,细究下来不就是最简单的“因果”吗?
也唯有如此,自己才会毫无察觉。
那又是谁掌控了这条“道”?
遍数华夏,一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
“周易王!”
沈前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我早该想到了……若不是他,又有几人有这个本事……”
之前沈前一直没起疑心的最主要原因,是系统一直都没有任何的警觉,这其实很不合理,但假设是一个掌控了因果之道的顶级王侯在背后操控,那系统毫无察觉就完全说得过去了。
“所以乔天梁,算是周易王的……分身?”
沈前想了想,如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