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钊抬手接住纸团,剥糖纸似一层层打开,不禁愣了愣。
那张纸居然是一份名单,列举着即将出狱的重刑犯,还有……
宋敬崎弯下腰简单对了对角度,然后迅速起杆,红球翻滚着落了网,他在球身相撞的清脆声音里对秦钊道:“许铭嘉憋足了坏要给你们兄弟俩好看,只要许家还在,你们兄弟俩就别想过消停日子。”
秦钊仰头把被子里的红酒喝尽,道:“许家倒不倒无所谓,我想要的是许铭嘉的命,他必须死。”
宋敬崎杵着球杆笑得像个进村前日本翻译官,道:“他死在国内会很麻烦,得让他死在外面才行。”
秦钊“叮”的一声将酒杯倒扣在吧台上,看着宋敬崎道:“你跟我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一次,我们来一次明码标价的相互利用吧。”
宋敬崎舔了舔嘴角:“我猜你给出的条件一定非常诱人,诱人到由不得我拒绝。”
114
秦进推门开病房们走进去,一眼就看见秦妈妈般坐在病床上慢条斯理地喝粥,护工将一碟洗好的水果放在沙发对面的小茶几上,听见开门声,转过身看见秦进手里的大包小包不禁楞了一下。护工是秦钊请的,没跟秦进打过照面,试探着问了一句:“您是来探病的吗?”
秦进站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从护工身边绕过去,走到病床旁边,有些尴尬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道:“我记得你爱吃同源祥的抄手和千福楼的蟹粉包子,特别去买了点,还热着呢,你……”
秦进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秦妈妈把端在手里的小瓷碗放在了桌子上,对护工道:“张姐,我吃饱了,麻烦你把餐具收了吧。”
秦进叹了口气,心道,热脸贴冷屁股原来就是这个滋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站着,还是该坐下,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尴尬尬地杵在一旁,看着被秦妈妈称为“张姐”的护工忙里忙外。
“昨天你爸爸跟我说,要我不要太钻牛角尖。”冷场了好一会,秦妈妈突然开了口,秦进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自己说话,连忙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坐在离病床最进的椅子上,低眉顺眼地摆出一处聆听教导的样子。
张姐极有眼色地寻了个理由出去了,秦妈妈抿了口温水润了润喉,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衬得她神色苍白,透出一种病态的执拗感,她侧头看着秦进,目光依旧是凉悠悠的:“他说,儿子大了不由娘,我们两个老棺材板早晚都会走,日子究竟要怎么过,还要靠你们自己拿主意,他劝我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秦进没想到老爸会跟老妈说这样的话,鼻子一酸,差点没出息地哭出来,他哽了一下,手臂向前探了一下,想要握住秦妈妈的手,没想到秦妈妈向后一躲,让秦进扑了个空。她继续道:“道理是没错,但我就是接受不了。秦进,我告诉你,不管我是活着还是死了,就算我被烧成了灰装进了骨灰盒里,我也不会谅解你们两个。在我眼里,同性恋就是病态,乱伦更是变态中的病态。我接受不了,永远都接受不了。”
好像被人当胸捅了一刀,周身的血液自数寸长的伤口中汩汩流出,手和脚急速冰凉。秦进被那种透不过气般的感觉压抑得说不出话,沉默了好一会,硬着头皮咬牙道:“那我也明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