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一脑袋浆糊,需要一个玩得了犀利又装得了糊涂的人来帮忙分析下,秦进搜索了一下自己的通讯录,楚年二字第一时间就蹦了出来。
的确,没有人比楚年更适合,兄弟俩在他面前同等透明,简直就是出馊主意,哦不,参考意见的不二人员。
秦二少心虚的劲儿还没过,没敢给手机开机,随便找了个公共电话亭,拨通了楚年的手机号码。盲音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来,秦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一声暧昧浑浊的喘息声震得愣在了那边。
楚年一把嗓子哑得一塌糊涂:“我操,半年的量你想一次性做回来是怎么着!我腰,前几天练发球的时候刚扭过,轻着点!草,你属狗的!电话通着呢——”
这几句话明显不是对着电话这头的人说的,秦进觉得自己脑浆子都快凝固了,全身关节都僵得像是锈住了一样不听使唤,想着要不要先把电话挂了,等人完事了再打过去,毕竟他没有听现场直播的爱好。
正犹豫着,楚年那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奇葩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一声标准的楚氏冷笑顺着听筒飘了出来,秦进头皮一炸,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楚年一点都没客气,张口就是一通没有标点符号的数落:“秦二傻逼你特么终于想起来这世上除了你哥还有个惦记你的人叫楚年了!别以为弄个公共电话我就猜不出来是你,在你哥那没占着便宜想扑我怀里哭一鼻子吗?我要不要烫条热毛巾预备着给你擦脸用啊!倒贴倒到您这份上也够格出本自传了,让全世界人民都看看某个傻逼是如何的要爱情不要命!现在你哥我正卖身呢,没工夫陪你凭吊你伟大的爱情,一个小时之后再到我家来吧!”
最后一个“吧”字还没说完,听筒里头就只剩下了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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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电话被挂断,秦进才从庞大的信息量里缓过神来,脸冲下对着大地母亲接连说了好几声“我艹”,电话亭的老板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秦进一眼,秦进笑了笑道:“我骂我儿子呢,丫又逃课。”
楚年给他一个小时,秦进无处可去,随便找了家卖加州牛肉面的馆子,点了碗面消磨时间,可惜掌勺师傅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面太软牛肉太硬,秦进只尝了一口就再也不愿意碰第二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筷子挑汤碗里的葱花玩。
秦进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天色一点点暗下去,街上车流如织,各色霓虹打照在玻璃窗上,明晃晃的一片白光,秦进莫名想起藏在上海小巷子里的那家会所,和许铭深转身走进会所时映在他背上的暗色光线。
那样一个久居高位傲在骨子里的人,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落魄时的样子,能让秦钊一眼动心,想必应该是很突出的一个人,即便身处泥沼也不掩其光泽。
秦进挑出小半碟葱花时,一个跑得跌跌撞撞的身影突然撞进了他的余光里,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手拿家伙的年轻人。秦二少正琢磨怎么对付他的情敌,脑袋一时当机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起那个被追打的人究竟是谁时,眼底瞬间亮起束道幸灾乐祸的小光芒——
我操!有好戏看!
被追打的不是别人,正是占过秦二少便宜、黑心私房菜的幕后老板——宋敬崎宋大仙。秦进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两下,没摸到钱包,他顾不得细找,随手从旮旯里抽了张百元纸币出来,压在桌子上就冲了出去,小面馆的服务生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