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边的打伞人见状,突然轻声询问,“单小姐,邢先生让我转交给您一句话,他说,不知道单小姐再此见玲珑塔是何心情?”
单青蓓冷笑一声,她扭头对上打伞人的眼睛,眼里带着渗人的目光,仿佛尸体上的腐肉,从深处挣扎而出的阴暗,被雨一淋,立马令人牙关打颤,“不过尔尔。”
那声音被单青蓓念得极轻,她慢条斯理地念着,好像将这四个人揉做一团放在口腔内缓缓咀嚼,反复舔舐,猛地一听,竟然还带着一点笑意。
肖谙垂眸一笑,她牵住单青蓓的手,快步朝着大厅走去。
厅内冷清,丝毫没有热闹的气氛,长桌一摆,侍女恭敬地守在两端,厅内壁上只点了几根蜡烛,勉强照亮了前方的路,桌上摆着刚刚制作出来的菜肴,还微微冒着热气。打伞人将她们送至门口,朝着座上王者一个跪拜,起身后匆忙离去。
单青蓓看着座上的刑濯——不过几日未见,刑濯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黑色的头发贴在脸边,那双墨色瞳孔注视着前来的贵客,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指尖隐隐有绿色光芒。肖谙知道这些天刑濯估计也不好过,应霁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遇到手下的叛变,想来是愤怒至极的,尤其是作为替身的她现在还活着,这简直就是在打应霁的脸。大哥的死她有责任,可她却未曾想到,应霁已经失去理智到这种地步。不,或者本来就如蓓蓓所说,应霁从来就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输给刑濯,恐怕在末日产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场游戏他输了。
斗智斗谋,他比不过刑濯。
想到这,肖谙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大哥笑还是为他难过,一个外人为了他而发狂,最后却赔上了整个肖家。
“单青蓓。”刑濯的嘴唇微启,他安静地打量着单青蓓,不动声色道,“人类本来可以早点结束这一场噩梦,解放自我……”
“那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单青蓓朗声打断,她毫不畏惧地盯着刑濯,随后嗤笑一声,“放过人类?异种不除,还妄想安宁?”
“在那些人类眼里,你也是异类。”刑濯的声音轻却有力,他抬了抬手,那些侍女便走到两人面前,低头颤抖道,“请贵客入座。”
坐?并无差别。彼此都明白这次相见为的不过是利益,刑濯想要通过这次游戏统治异世界,或许对于他来说,等他和应霁玩腻了这一场游戏,这个世界就会被他们遗弃,而他们的新世界,将会在另外一个空间里开启。
人类的反抗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若无反抗,那这游戏还有什么意义?刑濯给予人类机会,给予他们翻盘的工具,却不代表他会看着人类反败为胜,蝼蚁之所以称之为蝼蚁,便是它们在强大的人眼里,不过尔尔。
三人皆无心于吃食,既然彼此都明白,又何必在做戏?单青蓓看着桌上的菜肴,淡淡开口,“刑濯,我们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安德芙已经在我手上,我不管你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除了萨博克以外,最大的补给站已经在我手上。你很明白现在的局势,应霁就算想派人过来阻止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从雪山到安德芙,这路不算太短。”
“而这些时间足够我架空你的权力,哪怕是拼死一搏,失去了一方霸主,只要有点脑子的人类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