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泽这才懒洋洋地拿起那张纸,换了屈膝的坐姿,看着上边的字。
才看了几眼,他便眉头微皱,怎么和青蚨当初拿出来的名字差不多,不是丝字旁的单字,就是什么“承佑”“明德”“存孝”“继元”……
啧,这些个名字,放唐末五代高低得是个节度使留后。
贺欢还在那里苦劝:“起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既然孩儿已经快到五岁,便应该有个大名记上族谱,怎么能一直都叫乳名,我问过狗子们了,他们也不喜欢别人叫他狗子……”
他的声音轻松而不留下痕迹地越过了萧君泽的大脑皮层,那个写名字的纸也被他放下,就在他准备把这东西丢到一边时,突然看到其中一个名字,居然是“道歌”。
嗯,这不也是狗子嘛,萧道歌的话,居然还挺好听的。
二狗的话,叫萧道途,也挺有韵味。
嗯,禾和稷两个字也不错,可以当单名,道途和道歌,当字,好像都还挺不错的?
这时,贺欢坐到他身,他才冲了冷水,身上有些冰凉,在这炎炎夏日,贴上去,倒也挺舒服……
可是贴了几个,那青年身上的男儿气息便不能控制地往鼻息里钻,让他心中一动。
于是萧君泽觉得可以等会再想取名这事,他看了看那罗盘草泡的茶水,思考着自己已经喝了两天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他叫来青蚨:“把大狗二狗带去吃饭吧。”
“爹爹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吗?”大狗在青蚨的怀里挣扎,“你说的要给我做蛋糕的!”
“回头给你们做。”萧君泽笑着向他们招招手,“今天爹爹要吃这个坏毛狗。”
大狗和二狗顿时挣扎起来:“爹爹不要吃他,他不是坏狗!”
“对啊,爹爹,让他留下和我们玩啊,不要吃他!”二狗也大声反对。
萧君泽挑眉,拿起贺欢一只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给你做主了,看着,我现在就啃了他的狗爪子。”
说着,作势要咬。
“爹爹不能吃啊!”大狗惨叫着哭了起来,“吃了他我们就没有娘亲了!”
二狗也暴哭:“爹爹啊,不要吃他,不要吃他,我要娘的……”
“爹爹你吃了他我们就没有母亲了……”
青蚨顿时面露不喜,看着萧君泽,仿佛在说你欺负孩子干什么?
萧君泽摸了摸鼻子,还没开口,贺欢已经走上前去哄道:“放心吧,爹爹不会吃人,他在吓唬你们,你们别怕好不好,晚上我去给你们讲故事……”
“真的么?”大狗二狗抽泣着问。
贺欢笑着点头:“当然,娘最喜欢你们了。”
大狗二狗感动地和母亲包头痛哭。
萧君泽在一边抱着胸,面露不屑,仿佛一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要把这一家三口都吞下去一般。
贺欢劝走了两个崽儿,这才走到萧君泽身边,有些埋怨:“你吓他们做甚,他们晚上会做噩梦的!”
萧君泽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还真当自己是母亲了啊?”
贺欢突然伸手,把阿萧压在榻上,他眸光深邃,语气坚定:“不用当,阿萧你是他们的父亲,那我本就是他们的母亲!”
这是他的责任,不管阿萧同不同意,都是!
萧君泽莫名地心跳加速几拍,他伸手在贺欢耳垂轻轻拔弄了两下:“那,给我表现一下。”
第237章 一点装饰
时光飞转,转眼之间,萧君泽已经在襄阳盘踞了有月余时光了。
以他的能力,再辅佐崔曜等人,已经基本将雍州的下一个五年计划整理好。
有南北两朝做为原材料和倾销市场,襄阳的产业发展速度还在极其高效地加速之中,毕竟这里的治安、交通、产业集群形成互补,是其它地方完全无法相比的。
雍州的附近,无论是蜀中还是洛阳、关中,又或者江南,都是如今世界上最繁华富饶的地方——罗马帝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萨珊波斯正在被嚈哒人按在地上暴揍,埃及早就衰落多年,隔着太平洋的印地安人如今还在的最原始的部落阶段,离第一个大国出现还有五百年呢。
至于印度,也正在被嚈哒人按在地上暴打,这只大月氏的后裔会持续成为中亚南亚帝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直到大唐崛起,把更厉害的突厥人赶到西亚来替代他们。
东方的国土,有着最优秀的孕育环境,他不用向欧洲那样的冒着生命危险去越过大西洋,南海有香料、北方有牲口,东边的岛国和金银,只要开发的好,南边的岛国也会有丰富的油料。
这也是萧君泽没有直接让人去走北边越过白令海峡去美洲找土豆的原因。
还没有到那份上,先把自己的土地开发好,他还得指望着以后开个小号,写个《xx菠萝游纪》,让人为了利益去开发大航海呢,毕竟大航海的投入,政府是烧不起的。
如今的雍州,还是需要继续蛰伏,维持产业发展,同时加大对粮食、武器的储备,以应对数年后将会到来的变故。
“盔甲的生产还是要继续改进……”萧君泽在会议上如此表示,“我们的枪械军队数量有限,牲口培养数量可以继续扩大。”
崔曜表示,这些都是小事,他真正心烦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如今襄阳城中,有工坊、铁坊、玻璃坊等人数超过一千的大坊三十余家,还有数百家百人以上的工坊,这些工坊主,如今都有了自各人脉和势力,与襄阳城中的帮派、吏员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崔曜轻叹了一口气,“他们已经开始合纵连横,想要影响我的许多决定,如今许多事情,我已经不能像当初那样说一不二了。”
这些工坊主在拥有财富后,将很大一部分财产拿出来,想要让子嗣在襄阳的朝廷中有一席之地,还有很多已经私下建立了一些护卫队,明说是保卫工坊,实际上却算是他们的打手。
“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萧君泽微微一笑,“人的天性就是如此,谁愿意富有之后,又回归贫穷呢?谁不想子嗣兴旺,福祚绵长,这种事情是挡不住的,做为新兴的阶层,他们天然会寻求自己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