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毛毛躁躁的小护士不顾一切地跑到他面前,把他推开了好几丈远,一边推一边急切地喊着:“陈医生你别这么冲动,你不要中了她的计啊!你要是做错了事,熹熹怎么办,谁来照顾她?你要是做错了事,我……我找谁接手啊我!”
“余田田。”陈烁轻声叫她的名字,慢慢地说,“你放手。”
然而余田田能感觉到陈烁的怒气,她怕陈烁冲动之下真的做了什么来不及后悔的事,所以干脆扑进他怀里,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我不放手,除非你跟我走!”
她一个劲嚷嚷着:“现在我爸我妈都知道我们俩要在一起了,全医院都知道我们俩是一对了,我已经嫁不出去了!你要是做错了事,你让我怎么找下家?而且你要是动手打了女人,传出去我男朋友是个回答女人的暴力男人,你叫我怎么抬得起头来?”
她嘴里嚷嚷的都是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东西。
陈烁想让她闭嘴,然而最终闭嘴的却是他自己。
眼前的一切都刺眼得可怕,他曾经尊敬的父亲和疼爱的邻家妹妹也变成了如今最憎恨的存在。
然而冰凉的手心里却多了一只又小又软的温热手掌。
余田田用力拽着他,像是要把他跌入深渊的理智一块儿拽回来。
她央求他:“陈医生,我们走吧,走了好不好?带着熹熹一起走吧,别让她看见你这个样子好不好?”
陈烁浑身一震,转过头去看着轮椅上的熹熹。
她红了眼睛,急切地望着他。
陈烁的心里五味杂陈,恨意,悔意,遗憾,疼痛……
最终,他牢牢地握住了余田田的手,走向了陈熹,“我们走。”
他握得非常用力,就好像握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就好像没有余田田他就会沉入泥潭之中再也爬不上来。
冯子靳推着熹熹,轻声说“走吧。”
眼睛却是看着陈烁。
他看着这个像是发了狂的男人,终于明白了陈熹放在嘴上十年的那个哥哥对她而言为什么这么重要。
并没有觉得陈烁这个样子有半分可笑,相反,冯子靳的眼里多了一些什么。
是心悦诚服,压倒了那些曾经因为在乎陈熹而不知不觉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男人所生出的敌意。
他松了手,把推陈熹的任务暂时交给了陈烁。
陈耀帆在后面颤声叫着儿女的名字,却无人搭理他。
兄妹俩无声地往外走,余田田跟着走了几步,却又很快转身朝那对狼狈的父女跑去。
她一路小跑到陈耀帆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陈先生,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找陈烁的麻烦。你的钱我们一分一毛也不稀罕,你的生意你的家产在我们眼里也都一文不值。陈烁以后就交给我了,他的幸福他的人生都由我来关心照顾,麻烦你收起你泛滥的爱心,不要再打着父爱的幌子肆意妄为,那些他一点都不稀罕,我也一点都不稀罕。”
然后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璐瑶,鄙夷地说:“既然穿着这身婚纱,就麻烦你对得起它的颜色。外表光鲜靓丽,内心丑陋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