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南凭西海,北接祁连山,正是将来用武之地!
“这座新城就叫祁连城!”
新城。
淮南的新城。
毌丘俭领着千余骑兵沿淝水向南巡视。
但一路所见有些触目惊心。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当年魏武诗句中的情形又复现了。
东兴之战,征发了扬州、豫州不少百姓运送辎重,全部断送了。
淝水、肥水,本该是肥沃之土,却到处一片荒凉,乌鸦老鹰在天空盘旋,野狼野狗出入草木之中,争抢腐烂的尸体。
远处村庄全都坍塌,几只狐兔垫着脚,通红的眼珠遥望奔行中的骑兵。
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萦绕周围,挥之不去。
一两声野枭的叫声从荒野中传来,仿佛是恶鬼在低笑,令人脊骨生寒。
毌丘俭苍白的鬓发飘荡在三月春风之中,他常以凤鸟自比,而现在,这只高洁的凤鸟却置身鬼蜮之中。
淮南精锐一朝丧尽,淮南百姓也遭受池鱼之殃。
即便活下来,也是逃往青徐和兖豫。
诸葛恪的北伐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东兴堤掌握在吴军手中,那么淝水的水位就由他们掌控,届时吴军大船趁水而来……
扬州穷破至此,又如何抵挡士气正盛的吴军?
毌丘俭的心情不禁沉落下来。
新城之中,到处都是大败后的溃军、伤兵,还有胡遵遗弃的新军。
一个个垂头丧气,宛如行尸走肉。
如今的形势,只要是人,毌丘俭都要争取一下,“吴人将卷土重来,尔等可敢再战!”
没有一个人敢回话,甚至没有一个人敢正视毌丘俭的目光。
东兴之战带给他们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而且这场大战的失败,也不是士卒不用命、不勇敢。
很多人都心冷了。
“你们这群懦夫!”毌丘俭之孙毌丘重挥动马鞭怒声道。
“不可如此。”毌丘俭制止了毌丘重,语气温和,“他们为国争杀,赴汤蹈火,东兴之败,责不在他们,找些大夫为他们疗伤,再熬些浓粥给他们。”
几句话,如春风拂过败军们的心坎。“可是毌丘君侯?”败兵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景初末年,毌丘俭配合司马懿攻灭公孙渊,进封安邑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