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血喷了出来,我便再也站不住了,晃了两晃,‘扑通’跌坐在了地上。
浚朔那一张俊脸,硬是被染的赛过了关公。眉毛倒竖,一脸怒容的就待要向我喷火。
我咧了咧嘴,估计着笑容比哭的还难看:“王爷,对不住了,我现在没工夫,您就自已收拾一下吧。”说着,强打一口气,撑起了身体,在他惊诧不已的目光下,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院子。
刚出了月亮门,浚朔就已经反应过来追了上来。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怒喝了一声:“该死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拦腰扛起了我,就往回走。
“王爷......”此时,我已经浑身无力,先前的行走,已经耗去了我所有的力气。心中虽在一个劲儿的挣扎,身上却没有半分气力。欢生被带走,就意味着晏非很可能已经发了。这个认知,几乎将我一下子击倒,顿觉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心灰意冷的觉得这许多日子以来的努力,毫无意义。
“你给我闭嘴。”浚朔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把我直接丢到了床上。
胸口被震的一紧,我疼的‘唔’了半声,将余下的声音咽了回去。
“你很能忍是不是?”浚朔冷眼看着疼的缩作一团的我,气哼哼的从门边的破木椅上拽过一条布巾,动作有些粗鲁的去拭我的唇角,嘴里还嘟嚷着:“干脆疼死你算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王爷可舍得?”眼睛直视着他。
浚朔整个人僵住了,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似被人掀穿心事,有些恼羞成怒道:“什么人舍不得了,你休要胡说。”
我也不于他强辩,但笑不语。
过了半晌,他方才讪讪道:“你......是何时发觉得?”
我瞅着他一脸的绯红,捂着胸口轻轻的咳了两声,咽下他递过来的调养药丸,喘了口粗气,这才微笑道:“没有哪家的主子会舍得给自已的侍从吃这样一颗便值几千两的‘内息丹’,便何况是十几粒。若说王爷没有别的心思,打死我也不信。”“那一日,你虽是下脚极重,将我踹的吐血,无非是想让那人信以为真。孰料,他却出乎意料的提出那样的要求。你一时无有防备,极力去阻止。因为,王爷也知道,那人的心性阴睛不定,我过去实在是凶险万分。于是,这一日来,王爷你便时时注意着那边的动静。这才知悉了我受了伤,便亲自过来探望。”我长叹口气,又道:“我自非愚笨之人,王爷的苦心又岂会不知?只是,以我这低微身份,又如何承得了王爷这般的情谊?”
浚朔拿着布巾擦了擦脸上被我喷上的血迹,默默的听完我的一席话,淡淡道:“此情,十年前就已经承了,现在再来说它,岂不嫌晚了吗?”
“果然,果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微自苦笑。顶着这张人皮面具,以为万事大吉。岂不知,再完美的东西,也都会有破绽。
浚朔似是气极的冷哼一声:“我如何会不知道?一日两日也就罢了,我只当是我思念所致。可我日日于你相对,鼻间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那些小菜更有着你的味道,还有你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眼神,梦中不知寻了几千回。若是这样,我仍然不知道是你,岂不是枉费了相思一场吗?”他的眼神一炙,猛得抓住了我的肩膀,几乎要将我捏碎的力道,对我一脸痛苦的低吼:“你还要伪装到何时才肯于我相认,小青!”用力将我拥入怀里。
紧缩的力度几欲让我窒息,几次拭着挣脱都被他拥得更紧。肩头上透来一股温润的湿意,他压抑的低吼声里,夹杂着隐隐的哽咽。
“我就......知道......这假面皮......不可靠......咳咳......,我要......没气了......”
“小青......”浚朔惊觉的松了手。
咳咳......呼呼......我长吸了两口气,叹道:“好悬没被你勒死......”